我想寫一個故事,便有了現在之事。故事發生在走進岔道的唐朝,也僅僅隻是——唐,這個朝代而已。
大唐帝國,江南道。
煙雨江南,江南煙雨,宜詩宜畫。古往今來江南便叫文人墨客流連忘返,縱情此間。江南多情呼,還是情多江南呼?
一葉扁舟在迷蒙的雨絲中拉出一條細長的水線,船頭俏麗著一中年女冠,白色雲錦道裝,螓首蛾眉,朦朧中淺吟低唱。“留人不住,醉解蘭舟去。一棹碧濤春水路,過盡曉鶯啼處。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離情。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嬌顏上的水珠,已難辨認是雨?還是淚!
八尺輕舟的烏篷下,一個綁著小馬尾的十來歲頑童探出身來朝女冠說道:“師父,求您莫唱了!唱來唱曲就這一個曲兒,長青耳朵聽的都快起繭子了,還那麼悲情,您徒兒可沒死啊!”頑童一邊埋怨師父,一邊吃著手中的山楂冰糖葫蘆,最後撅起小嘴連發炮般“噗噗噗”的吐出山楂核。
女冠似未聞聲,依舊兀自站在煙雨中,稍將換了個姿勢,一隻手背到了身後。名喚長青的頑童倏忽間陡感氣勁襲麵,緊接著胸口便挨了一擊,立時倒跌進烏篷內,摔了個四腳朝天。頑童裴長青躺仰在著,一手護在胸前,似乎受了重傷,口中:“呃……嗷……”痛哼聲不斷。不及多想一道清寒的聲音隨著雨絲飄進長青的耳中:“別裝死,有人在後麵遠遠的墜著咱們。等下機靈點,別真成死人了,到時候莫怪師父沒提醒你。”裴長青瞬時像彈簧般端坐起身來,小馬尾甩來甩去前張後望,哪裏像是重傷將死之人。
裴長青一邊心中暗罵師父靜塵子“動手不動口”,一邊舉目四顧,想瞧見跟蹤他們的人。無奈河麵霧氣繚繞,目力不及多遠便模糊不清,真沒瞧道一個人影,除了船尾的艄公。沒瞧見人影的裴長青心下稍安,撓撓腦袋,用語重心長的口吻囑咐道:“師父,你等下可不要在船上動手,我這狗刨都學的半生不熟的,萬一船翻了徒兒就要變成死徒兒了,可憐徒兒我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拉過呢!”師父靜塵子寒聲說道:“你再碎嘴,不用等船翻我便將你丟入水中,讓徒兒變成死徒兒。”
裴長青縮縮脖子噤聲不語,心中暗道:“靠,你狠!拜你為師應該是我裴長青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哎!”就在裴長青心中暗自感歎遇師不淑之時,前方河道上一艘畫舫從雨霧中緩緩駛出,但見七八人聚在船首處,幾息之後兩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兩船相距不及十丈之時,畫舫上突然響起一聲暴喝隔著河麵遙遙傳來:“靜塵子,可還記得十日之前在廣源客棧被你所殺的蔣天磊?”裴長青眼珠滴溜溜的一轉,心道:“哦……原來是為那‘三角眼’的事。”趕緊支起耳朵聽著動響。靜塵子冷眼立在船頭,嘴帶冷笑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