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紅塵總是美麗非凡,無盡的煙火,繁華的京都豔麗絢爛。可在風冰大陸的玖月王朝的一角,下著鵝毛大雪。
六月飛雪籠罩了諾家莊,純潔的雪與猩紅的鮮血融合在一起,也渲染了那片蔚藍的天。諾家莊上下均躺在血泊中,一串烏鴉劃破毫無瑕疵的天空,訴說著血染的死寂。
領頭的人揮揮手:“燒。”惡魔般的語氣恍如死神。
混亂的屍體中,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動了動,雙手撐著自己從地上起來。在約莫與那群人幾米處,又倒了下去。旁邊一個藍衣女子問:“主子,要不要——”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身雪白的少年搖搖頭,緩步走到女孩麵前。女孩瑟縮著,微眯著小眼,在血紅的披風中,露出可人的小臉。少年用纖細的一隻手捧起女孩的臉,麵無表情:“跟我走。”
不是商量,不是問題,是一個陳述句,更是一個肯定句。女孩將目光轉向他——
十四五歲的樣子,如墨般長發在少年如玉般的麵頰,若不是男士裝扮,倒像是一個難得的傾城美女,隻因為他,太美了。女孩奄奄一息:“好。”少年撫摸著女孩麵頰,嘴角勾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淺笑:“名字。”“諾柳。”話剛落,少年打橫抱起她,上了馬。
日暮,微黃的光灑在諾家莊,仿佛為這幾百號人披上輕紗薄被。一大隊人馬進了一個諾大的院子。少年依舊抱著女子,對一旁的藍衣女子喚道:“弦琴,把李赫帶來。要快。”女子恭敬的退下。不一會兒,古色古香的房間內出現了一個美男子:“什麼!我在外麵丟下一切事務,風風火火趕來,就是一個小丫頭病了!”少年的手依舊撫摸著諾柳的麵頰:“你隻管治,人是誰與你無關。否則,我可不會擔保你的藥材還在不在。”李赫一聽,撇了撇嘴,邊嘀咕邊把起了脈。
“明明你自己的醫術比我高很多卻不給人治病。平常讓我給江姨看病就算了,畢竟她是你的奶娘。這個小丫頭又不是你的誰。”
少年隻是淡淡的:“我有潔癖,不愛碰人。”李赫一聽,更氣了:“騙豬呢!從我進來,你一直在碰她的臉,可沒停下過!”少年又改換挑弄她的發絲說:“恩,是在騙你。”李赫聽了還得意洋洋:“就是,你肯定喜歡她,要不然讓我這麼急著救她幹嘛。”隻聽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傻子,你沒聽出他在罵你麼?”聞聲望去,是醒來的諾柳。
少年蹙眉:“醒了?”諾柳望著他,有些癡迷。倒是李赫反應不正常:“你醒了我怎麼不知道?”諾柳紅了臉,垂下頭來:“你生氣時鬆開了手,那時我就醒了。謝謝。”李赫挑起她下巴,說:“謝謝就以身相許吧。”諾柳打下他的手,下了床,跪下對少年說:“主子,旦聽安排。”李赫深感有趣,收了醫藥箱,看看少年的反應。
少年盯著跪在他麵前的瘦弱身軀,停留在她的纖纖玉足上:“出去。”
“啊?”諾柳疑惑的望向他,正要起身,少年往前走了幾步:“沒叫你。”繼而對李赫說:“李赫,出去。”“我?”李赫驚詫的指著自己。少年眉頭皺得更深,李赫見不好!趕緊溜!
一陣風過,李赫早已沒影。
少年挑起諾柳的下巴,彎著腰,諾柳微微吃驚,張著小嘴:“主,主子。我才八歲。”少年的唇劃到一個完美的角度:“叫諾柳是吧,我也才十一歲。”諾柳心直口快:“不可能!十一歲的孩子容貌應該沒長開呀?而且這麼高!”少年沒有興趣解除她的困惑,自顧自的:“以後跟著我。我叫千陌。”諾柳點了點頭,少年鬆開她往外走去,諾柳在他身後說:“主子,我是諾家莊的獨苗,你為何——”而回答她的,是一個背影。
一星期後——諾柳在一星期的戰鬥中並沒有受傷,隻是驚嚇過度,但還是被千陌下令休息了一個星期才肯出來。諾柳一身粉色,紮了個雙丫髻,瘦弱的身軀與小小的她極為不符。此時,弦琴,鑫畫,緣棋,寒書四個二十五歲的女子在一起。四個女子愛極了小小的她,五個人在庭院裏嬉鬧,鑫畫如慈母般抱著諾柳笑意朦朧:“小柳兒可願意認我為幹娘。”她話一落,其他三個女子均興奮起來:“還有我!還有我!”諾柳“咯咯”直笑,盡管笑意不達眼底:“小柳兒是你們所有人的幹女兒!太好了,小柳兒又有娘了!”說著說著,又不高興起來:“娘,娘親,娘親再也回不來了。”緣棋拍拍她的背:“可憐的孩子,以後有我們來疼你。”諾柳反過來安慰她們:“別擔心我,小柳兒最堅強了!”一旁的寒書問了一句大家都害怕問出來的話:“你恨主子麼?”諾柳又想起那個帥氣的少年,心裏嘲諷:“恨?我就這般沒骨氣,一直恨不起他。但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諾柳很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恨不上來。他殺了我族人,是奉他人命令;他救了我,是出自本意。我不恨他,我不該恨這個老天的寵兒。”弦琴摸摸她的頭:“的確是一個上天的寵兒,那樣完美,不食人間煙火。我要是年輕幾歲我就嫁他了。”鑫畫哼一聲:“得了吧,你在年輕,主子也不會娶你。”弦琴不服氣:“你才不好呢!”二人又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