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湯圓,一碗四個,芝麻,豆沙,桂花,花生各一,湯為清水。
紫鳶小口小口的吃著,她吃相一向很好,即便是在路邊吃一碗陽春麵,也不回發出聲響。
東方修之看著坐在對麵的女子,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她的出身絕不簡單。
“你自己不吃,盯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隻是難得有人與我這樣靜靜的坐著吃飯。”東方修之淡淡的說道,“說起來還是母親在世時,在東山別院,那時我還小,母親常常親自下廚做不同的甜食給我吃。”
紫鳶聞言微微一愣,手中握著的筷子也因此一頓,糯糯白白的湯圓滑落到碗裏,濺起一絲湯水。
東方修之見她半晌沒有動靜,皺著眉說道,“怎麼了?不好吃?”
紫鳶晃過神來,夾起一個湯圓送進嘴裏,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很好吃。”
東方修之撇了她一眼,“機智倒有幾分,功夫也不弱,就是這扯謊的本事差了一點。”說著微微伏低了身子,“你不知道你扯謊的時候眼睛是灰色的嗎!”
紫鳶正想接著他的話胡侃幾句,一抬頭發現對麵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而過,想也不想急忙起身追了過去。東方修之回過神來,扔下結賬的銀錢轉身去追時,已經失去了紫鳶的身影。
紫鳶一條巷口,又轉過一條胡同,終於在轉彎處追上了那個身影。
“楊叔,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裏?”紫鳶扯著那人的衣袖急急的問道,連聲音都顫抖了幾分。
原來此人就是赫連工於當年的首席幕僚——楊道,當年赫連將軍府被抄時,此人正巧被赫連工於派出去辦事,逃過一劫。後來赫連一族死得死,流放得流放,此人便再也沒有了音訊。一晃幾年過去了,沒想到在東南在見到他。
“大小姐。”再次見到赫連府的大小姐,楊道心裏也很激動。
如今的楊道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住在一處破舊的宅子裏,平日裏替人做些零活為生。紫鳶看著灰舊的家具,歪斜的門梁,鼻子酸酸的,“楊叔叔,讓您受委屈了。”畢竟當年是赫連工於的門下,位高權重,朝廷的罪人,誰也不敢冒然啟用。
“大小姐,都過去了。”楊道親自給紫鳶倒了碗白水,“這種平淡的日子也挺好的。”
“楊叔叔,我爹他當年..”
“噓。”楊道謹慎的起身,將門關緊,這才重新開口,隻是聲音明顯壓低了許多,“大小姐,又何必糾著陳年舊事不放呢。”頓了一下又說道,“當今聖上是難得的明君。”
聖上是難得的明君?那自己的父親豈不是。
“不可能,我不相信。”在紫鳶心裏父親是不可能做出通敵叛國之事的。
“大小姐也知道,通敵叛國是大罪,是要誅九族的。”
這也是紫鳶一直不明白,想要弄清楚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心裏才殘存著希望,父親沒有通敵叛國。畢竟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大罪,而赫連一族是流放。
“將軍是武將,多次征戰沙場,他不可能,也不會通敵叛國。”
楊道的話讓紫鳶的心裏一鬆,自己對父親的認知是正確的,他絕對不會做出叛國之事。
楊道看著紫鳶臉上各種變來變換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關心則亂啊。平時計謀百出,機智靈敏的一個人,到了自己的親人身上還是有些看不透啊!
風楊城東方修之的私宅,這位北螺的掌印官就由封洛陪著,靜靜的等在院中。紫鳶進門的時候恰好在大門處碰見許久不見的陶戈了。
紫鳶心裏有事,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而陶戈則瞥了眼紫鳶,招呼也沒打就踏進了內院。
東方修之在等誰?自然是辦事歸來的陶戈,陶掌刑。
封洛帶著一眾人退出內院的時候,剛好看到紫鳶回身關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