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就著窗邊的窗子坐下,考慮了下,又對著淩霜道,“淩霜,你先出去吧。我要跟他談談。”淩霜一愣,微微頷首,“是。”便反身出了門。
這邊,林風楊已經叫小二上了一些蘇若以前最愛吃的菜,花菇鴨掌,紫香亁,蟹肉雙筍絲…。還有一碟泥棗糕。望著這些以前每次兩人出來吃飯必點的菜肴,蘇若感慨萬千。以前,蘇若經常去找林風楊,那時二人是鄰居…。
在蘇若五歲的時候,旁邊搬來一大戶人家,據說是從外地來的商人,來臨江城做生意。小小的蘇若站在自家門口,好奇地望著斜對麵進進出出搬著東西的人,過了一陣子,來了一輛馬車,一個高大的穿著華麗衣服的男子先行下來,後來又有一雍容的夫人帶著一小男孩下來,那小孩也穿著極好。蘇若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側著頭想看清楚點。那貴婦人似是注意到蘇若,皺著眉朝這邊望來,不滿中又帶了絲許不屑。牽著小男孩就要進屋。那小男孩也看過來,也皺著小眉,連眼神都與婦人如出一轍。
蘇若倒是遲鈍,什麼都沒覺察出來,隻是微微發愣,他長得真好看!後來蘇若便興高采烈的跑進屋,揉捏著自個三歲大的弟弟的臉,“小亦小亦!改天我們去找隔壁的漂亮哥哥玩好不好?”小蘇亦自是什麼都不懂,隻是不滿姐姐對自己的蹂躪,哇哇大叫著…。
後來蘇若果然牽著小蘇亦想去對麵找那個男孩,卻被他家仆人粗魯的攔在門外,“哪來的野孩子?別來我們府上搗亂,我家小少爺是你想見就能見得?”小蘇若很失落,被仆人推得踉踉蹌蹌,臉白白的緊緊護著弟弟,這時突然看到那個小男孩站在門內不遠處不悅的看著她們,蘇若剛想說話,他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蘇若與蘇亦意料之中的被趕了回來。
許是小時候第一次見麵的不快,蘇亦從來都不喜歡林風楊,他太高傲,後來風水輪流轉熱情殷勤的林風楊,他更是不喜,覺得他虛偽至極。蘇若卻沒怎麼往心裏去。誰知,世事莫測。
林風楊搬來不久後,林家就出了大事。林父林於清經商失敗,虧損了一大筆錢財,還欠了一身的債。林於清從此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林母許雲茹為了還錢把剛買的宅子也變賣掉了。
蘇若雖然不太懂,但有人去世還是知道的。也覺得林風楊十分可憐,所以就更加不計較他之前的無禮。
所以在許雲茹準備帶著林風楊搬家的那天悄悄出了門。此時今非昔比,林母挎著幾個包袱,一手捧著一個骨灰盒,一手牽著林風楊準備離開。
“嘿,”蘇若趕忙跑過去,在他們麵前站定,“那你要搬到哪去啊?我以後可不可以來找你玩?”林風楊母子,嚇了一跳。林風楊當然記得蘇若,當時隻是對於她的熱情而感到不屑,現在所有親朋好友都避自己不及時,她卻仍來找自己,林風楊不由愣住了。
林母許雲茹是個精明人,在這住的一段日子裏已經打聽了許多街裏街坊的消息,也知道當初看見的小女孩是臨江有名的藥房“百善堂”主人蘇善全的千金。頓時拽了拽林風楊,趕忙道,“當然可以啊!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們會搬去城西,到時候我會讓風楊來找你玩的。”林風楊在林母的示意下也默默點了點頭。
蘇若笑的眉眼彎彎,“我叫蘇若!我家這邊都沒有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可以一起玩,以後你要常來找我玩哦!”“我叫林風楊。”“嗯,風楊哥哥——”
兒時清脆稚嫩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命運卻又轉了個彎。
“若若,對不起,我也不想的。”林風楊低著頭,似是很委屈。
那時蘇若已及笄一年,十六歲了。在聽到城裏流傳的“林風楊要入贅臨江知府,娶樂原的女兒樂瑤時”,急著找林風楊詢問時,聽到的回答。
“為什麼?”蘇若紅著眼,呆呆的看著林風楊。前些天還說要來自己家提親的人,轉眼要娶別人,蘇若覺得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