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走火入魔。
“你也別多想,說不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是先去見麵問清吧。”
周子默回神,便看到素顏眼底一閃而過的憐憫,心頭似是被鈍刀來回割過。
他是個男人啊,卻落到被人憐憫同情。
深吸了口氣周子默垂眸曬然一笑,“多謝,這是解藥,你早點用了吧。”而後他又看向戰驚寒,怕他誤會似的解釋,“我隻是想請你幫忙讓我見一見她,不是這解藥的條件,如果你不方便的話……”
“無妨,不過是一麵罷了,我來安排。”
“那有勞了,這是地址,安排好了麻煩你派個人通知就是。”
“你,要不在這裏住下?”
戰驚寒終究是心軟了下來,憶及往昔情份,他們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呀。
可卻落到如今相見無言的地麵。
“不用了,我走了,你們……保重。”
來時悄然去時亦靜然,周子默就這樣突然而來瞬間而去。
尋來禦醫細細看了,解藥是真的。
給素顏服下,戰驚寒心驚膽顫的守了大半天,直待素顏舌尖底一抹烏黑完全退去之後才終於放下了一顆心——中銷魂毒者全身無異,唯舌尖底有一點若黑,並隨著時間長久慢慢漫延,至毒發之日整個舌底呈烏黑狀!
毒解了,素顏原以為戰驚寒會回府的,可沒想到今天用了早飯她便被人抱上了馬車。
搖搖頭素顏輕歎,“阿寒,派人跟著周子默了沒有?”
他消失月餘,和周老夫人絕裂,萬沒想到竟是孤身去了毒穀。
又真的給她找到了解藥。
可毒穀是好去的嗎,而且毒穀中人性子素來怪僻,極不易相處。
周子默能拿到解藥不知道要吃多少想不到的苦。
她和戰驚寒是真的承了他天大的人情了。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一有不妥會有人來報的。”
“嗯,我隻是擔心他和毒穀那些人有什麼交易,若是為了我讓他……”
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你別管這些,他的情我來還。”
握著素顏腰間的手輕輕一緊,攸而放開,他低頭在素顏臉頰落下一吻。
“你現在該想的是咱們去哪個地方,吃好睡好玩好……”
周子默的情他來還,他的妻子他來護。
“我才懶得想呢,我隻管著吃喝玩,其他的都是你的事。”素顏索性把整個人都靠到他身上,笑的沒心沒肺,又有些狡黠,“你說,你父皇看到你的留書會不會生氣的派人追殺你?”
“不會,頂多在禦書房摔幾個杯子。”
算他說的是真的,素顏默,又點點頭,“咱們這樣離開上京真的沒事吧,二皇子那裏的勢頭可是越來越高,你真的一點不怕不擔心,不想那個位子?”
回應她的是戰驚寒難得的一回白眼,“我父皇今年多少年齡?”
“好像是四十六,咦,是四十八?嗯,是四十八,怎麼了?”
“他很老嗎?”
“那倒不算是。”男人四十多真的不算老吧?
“他傻或是笨,或是身子有病或是不堪大用?”
“怎麼會,你那老爹就是個狐狸,怕是幾個年輕書生都打不過他。”
“那不就結了麼。”對上素顏疑惑的眼神,戰驚寒搖搖頭,伸手捏捏她的鼻尖,低低的笑,“父皇最起碼還得再在那個位子上坐個十年八年的,現在鬥來爭去的有什麼意思,你忘記一句話了麼,槍打出頭鳥啊。”
戰驚鵬現在爭來奪去的,說不定哪天便惹得戰北列大惱,到那裏豈有他的好?
素顏恍然大悟,伸手去擰戰驚寒的腰,“我說你怎麼那麼急著出城,原來是避開。”
“也不是,我主要是想帶著你散散心,順便,當是補償你所謂的蜜月。”
蜜月還有補的?
念頭在腦海裏一轉,素顏卻又笑開了眉眼,感動的。
她當時也不過左右一說,可沒想到他卻真的記在了心裏。
“凡是你的話,我都記得。”
“阿寒,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好愛好愛你?”
“有,不過你再多說幾次也沒關係……”
“想的美吧你。”
“顏兒再說一遍……”
“不說。”
“說嘛說嘛。”
“戰驚寒,給我滾開,不然我踹你下去。”
風聲裏,馬車漸行漸遠,聲音直至不複再聞。
上京城,皇宮禦書房。
戰北列看著麵前的折子氣的一連砸了兩個茶盅。
這個逆子,什麼叫幫朕體釁民情,巡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