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據劉義告訴我說,十年前的我,應該是在上學期,也是當年的鎖子村裏的唯一一個,能走出遠郊、來到哈市市裏讀書的山村學生!
隻可惜,青春騷動的我,在那個時間下很不爭氣,本來我腦子就不是多好使,因此這學習成績,也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也可能是城裏的人太聰明、孩子也多,一個班上有五六十號的學生,而區區我這個山村娃子,放在這種人群當中,就更顯不出來多麼的優秀。
所以,沒過兩年,我就淪為了班上的倒數,而帶著‘壞學生’、‘不可救藥’的、這種帽子的我,也實在是無法承受大人、和老師們的白眼兒。
或許也是我當時還不夠堅強吧,反正在當時來看,這學業上要是沒什麼希望的話,那就不如離開校園,去社會上提前闖蕩,也省的找家裏要學費了。
就這樣,瞞著家裏,我輟學了,恰好那一年、我不再受到童工的限製,也趕上了一家商場招工。
然而,工作是有了,錢我也掙到了一些,但等到年關之前,我帶著一年的收入返回鎖子村時,我卻再也找不到、那生我養我的山野村莊了。
找不到家的我,就在距離鎖子村最近的鄉鎮上打聽,我想知道、是不是山村城市化,村子被迫搬遷、或是修了公路,導致的我不認識回家的路呢!
說是鄉鎮很近,但我也走了四五個鍾頭的山路,最終來到鎮子上,又在一家小賣店裏、打聽鎖子村到底該怎麼走!
這打聽自己老家的位置,估計自古以來,我還是頭一個,但也沒轍啊,我實在是無法找到鎖子村的方向、或者說是村莊的位置。
可鎮上小賣店的老板、聽見我打聽的地方時,黝黑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同時不答反問的問我說,你找鎖子村幹啥?
我當時還未經多少世事,看人經驗和洞察力,根本就無法讓我與成年人相比,所以,我當時也就沒多想,隻說自己一直在城裏打工,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就借著年假、想回來看看父母!
我說的是實話,一點都沒有摻假,可小賣店的老板,他聽完以後,卻用一種,讓我感到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老板的眼神兒,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倒黴、但也是最幸運的人、的那種眼神兒。
同時,老板還對我說了一句:“鎖子村遭災了,聽說是霍亂、也有人說是鼠疫,反正一村子的人都沒了,而你要真是鎖子村的幸運兒,那我建議你,先去鎮政府一趟吧,請鄉領導、在鎮子上給你安排個家!”
“什麼?村裏鬧災疫了?那我爸媽他們呢?有沒有鎖子村的人幸免啊?”
當時的我,那絕對是一種如雷轟頂的狀態。
試想一下,你要是聽說自己的老家沒了,連帶父母至親也都在其中的話,那你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呢?
“你爸媽是誰啊?”
那老板、也先是本能的問了一句,但馬上就搖了搖頭,好像察覺出自己的這句話很多餘。
而隨後,就又苦笑說:“鎖子村鬧災疫這事兒,我也是半年以前聽別人說的,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從哪個長舌頭的娘們嘴裏傳出來的,不過這個消息出現後,鄉裏就派了很多人去了鎖子村,同樣也找了一批自願前往的醫務員,但結果並不樂觀,至少從那些消息傳出以後,咱這鎮子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鎖子村的人了!”
“那事後呢?等咱鎮政府的人撤走以後,有沒有別人,再去過鎖子村啊?”
“誰敢去啊!”
老板道:“鎖子村是整個哈市南郊外,最靠近省界邊緣的最後一個村子,山路崎嶇、多麼難走咱先不說,就單是鎮子距離鎖子村的間隔,就已然是最大的障礙了!再加上傳聞裏說的是災疫滅村,就更沒有人敢過去了,萬一再感染上什麼瘟疫、引到其他的村鎮上,那....哎!”
老板的話沒有說完,但誰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是的,人命最重要,無辜人的生命也很是重要。
可我的至親呢?可鎖子村的村民呢?他們就不是生命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