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和我哥……”突然醒悟似的,她狡黠地看著他:“你想說你比我哥更賢惠嗎?”
半晌,寧澤非緊緊盯著她:“沒錯。所以你可以放心,早點過來壓榨我!”
有些無措,好一會兒,空氣像凝結了一樣。
“什麼意思?”
寧澤非咬牙:“你還想裝傻嗎?難道我做的不夠明顯嗎?”
她猛地抬起頭來:“是我裝傻嗎?一直以來是我在裝傻嗎!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你在主導。”琉璃般的眼瞳微濕,“從認識以來,你一直都不坦誠!都是我在被動接受你的欺瞞!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寧二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算隨意消失五年也是你的自由!”
薄唇緊抿,“當初是你說不要再見,我怪過你狠心嗎?我早就說過,隻要你問,我就會告訴你我所有的一切,你呢?你連問都懶得問,如果不是我死死糾纏著你,你會和我在一起嗎?從筠,你到底愛我嗎?”
“我會對一個不愛的人付出真心嗎?我是犯賤才會浪費我的時間去做那些用金錢就能輕鬆買到的東西嗎?我會對一個毫無感情的人一再破壞我的原則和底限嗎!”
勾唇冷笑:“寧澤非,我和你一樣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不問,是希望你能主動告訴我,你會不明白嗎?我要的隻不過是兩廂情願的信任,而不是施舍的信任!還是你就是想看看我們兩個人誰的感情更深,誰更容易投降?”
黑晶石般的眼眸裏滿是自嘲:“是!是我先投降!是我給你隨意踐踏自尊的權力!就為了一個從來不肯回應我的人!”
心口微窒,“我剛剛去過樓上了。”
黑晶石般的眼瞳裏閃過一絲慌亂。
“我以為讓蘭青和蘭影過來,應該是你全部的誠意了。沒想到,每天看著我的生活,是不是覺得很好笑,為了一個自以為永遠不會再見的人,不再對別人敞開心扉。那些年,我做得很可笑是不是?明明有感覺,還矯情地拒絕,最後還在心裏默默掛念,是不是很可笑!”
寧澤非慌忙抓住她的手:“讓蘭青蘭影去保護你,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我才會請秋丹韻幫忙,看不到你,我會覺得心慌!”
夏從筠冷冷甩開他,“那現在呢?現在看到我了,還請人來監視我是嗎?寧澤非,我最不能原諒的就是欺騙!”
慌忙把她摟緊懷裏,“不是的,不是的……我隻是太愛你了!想要時時刻刻能夠看到你,並不是監視你!”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房間裏的那一切清晰地浮現在腦海:大量的生活照和一大書架的錄像帶,清晰地標著日期,那五年的,還有現在的。
夏從筠堅定地推開他:“不要拿愛做借口!”她緊緊盯著他:“我要的僅僅是信任而已,可是寧澤非,我覺得好像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也許我還不值得你信任。”
寧澤非的身體有些僵硬,薄唇微啟,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覺得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她轉身背對著他,“還是讓彼此放鬆一下吧。”
“別走!”寧澤非從背後抱住她,臉緊緊埋在她的脖頸裏,眼底浮現出深深淺淺的痛苦。
她一動不動,任他抱著。
“遇見你的時候,我才發現,第一次有人那麼真誠地對我……可是,我還是怕……然後,就習慣了。”
一滴冰冷的液體流進她的脖頸裏,刺得她的心隱隱抽痛。
“所以你就要時時刻刻看著我,看看我是不是虛偽的,會不會背叛你?”
他緊緊地抱住她,“不是的!不是的!我隻是……怕你不要我……就像媽媽一樣……”
她的心緊縮著,手狠狠握著,“我想,我不必要成為你克服過去的試驗品。”
“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他的聲音暗啞,悲傷如歌。
她掙紮不開,側過臉看著他:“所以呢?所以什麼都不說!寧澤非,我到底算什麼?算什麼呀!”
她的淚水大滴大滴湧出,細微的抽泣聲刺痛他的心。他連忙為她擦拭眼淚,隻是越擦越多。
他急切地吻著她的眼睛,想要把淚水吻幹。
她哽咽地搖著頭,想要避開他。
良久,他頹喪地擁著她,不言不語。
夏從筠咬了咬唇,堅定地撥開他的雙手,始終背對著他:“我會叫我哥來帶我回去的。你不要跟過來,我們都好好冷靜一下。”
隨著門一關上,嬌小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寧澤非頹喪地靠在門上,一滴眼淚悄悄流下,無奈而疼痛。
關上門之後,夏從筠無力地靠在門外,捂著嘴,無聲哭泣,隻是喘息聲越來越急,淚水越流越多。
明明隻隔著一扇門,卻跨越了兩個世界。因為,門裏的人不敢出來,門外的人沒有勇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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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