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朦朧月光透過窗戶照入房間,可見度極低。
大廳內,長長的一張沙發內,桑珠曲卷著雙腿,頭枕在上麵,眼神迷離,似受到什麼打擊一般。
在思考。
她的心緒很亂,有點接受不了從父親聽到的事實。
鬼是存在的。
如一個你極度信任的人跟你,鬼是存在,有鬼殺人,普通人或許付之一笑,當是笑話。
一開始,桑珠也是不信。
但。
當父親一點一點把案件的線索一點一點套在鬼的身上,許多講不通的事情又變得‘合理’起來。
滅門案,妻子是被鬼附身,才會一直生活在屋子裏,為何死者身上沒有凶手指紋,方涯是降頭師......
恰是不合理,卻能講得通。
“真的麼?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孤陋寡聞了?真有鬼?降頭師......”
她在聲自問。
二樓,其中一間房門打開了,露出明亮的光線,一個身影出現,燈光下,露出亮珵珵的光頭,很亮。
‘還沒睡?’琦盂看到了桑珠的身影,略微心疼。
下樓,在樓梯口的牆壁上,按下吊燈的開關,白熾的光線驅散黑暗,讓大廳亮了起來。
他走向桑珠。
“怎麼還不睡?”他坐在桑珠身邊關切問道。
桑珠抬起她那有些倦容的俏臉,見到父親關切的神色,露出一抹迷之微笑,想要父親放心。
“隻是睡不著,我沒事,真的,我沒事。”
琦盂道,“你的性子太倔強,關於神秘界的這些事情,我應該早點讓你知道,畢竟你作為警察難免會遇到他們。”
“神秘界......爸,你跟我實話,這三起案子,是否有人是方涯殺的,是的話,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桑珠道。
沉默,一片沉默。
知女莫若父。
琦盂很清楚桑珠的性格,他怕錯話,他這個傻女兒就認死理,造成不好的結果。
“女兒,你不了,一些道理你也懂,鬼怪之類的存在,我們這種常人根本無法抵抗,他們這一些饒本事又多是詭異莫測,隻要不過分,雙方都保持有某種默契。”
存在即合理。
神秘界離不開普通人,普通人亦需要神秘界,不論是對抗鬼,妖,怪......等異類,甚至是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雙方都是對立又統一。
桑珠露出無聲笑容,許多道理,她都明白,隻是明白歸明白,能否接受可不容易。
“爸,我知道,隻是我需要時間。”
對於琦盂沒有明的內容,她也猜到一些答案,要方涯沒殺人,不止是琦盂不信,她也不信。
這一刻,她給方涯貼上一個標簽,那就是‘危險份子’。
琦盂露出欣慰的笑容,“方涯在神秘界中,身份不低,他發起瘋了,他可不會顧忌我,降頭師就是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瘋子,所以女兒,你一定不要再無故去招惹他。”
聽到琦盂的警告,桑珠心中沒由來產生惶恐,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她臉上蹙眉,秀眉向上翹起,如同鋒利的劍眉,露出一抹擔憂。
‘我忘了什麼?’
“怎麼了?”琦盂問道,他有些不明白桑珠的變化。
“東。”
桑珠驚呼出聲,她想起了東,想起了東回來之後,他臉色的異常,脾氣好像都變壞了一些。
她連忙伸手拿起玻璃桌上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在屏幕上顯示東的一欄按下去。
通話撥出去。
嘟嘟嘟......
短短一分多鍾,桑珠卻覺得時間過得好漫長,心髒跳動得愈加快。
“您好,您撥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