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願意嫁給製服男人,通常就是被那一身製服所誘惑,她們更喜歡幻想製服底下那男人的力量感和安全感,幻想那結實緊繃的胸大肌。製服看起來比較嚴肅刻板,但更像是一個不動聲色的男人表情,這比赤裸裸的表白更讓女人著迷。世界上第一流的通俗羅曼司作家芭芭拉·卡德蘭就很坦白地承認她心目中真正性感的男人就是“穿著合身、得體的全套製服的男人。”
製服男人就這樣帶著極大的殺傷力,似乎向女人不宣而告:“你等著,看我穿製服來製服你!”
而作為製服控的男人在製服女人麵前,更是被誘惑得無藥可救。
看到少女套著乖巧清純的學生製服從前麵走過,他們就心跳如雷,好似回到了初戀的年紀;看到女物理老師穿著嚴肅刻板的職業裝擦肩而過,他們就感到緊張口渴,帶著一種虐戀的成分;看到高挑的女郎穿著緊身的空姐製服,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地迎麵走來,他們遠遠就打算束手就擒了;更多的男人鍾情護士們身穿的雪白護士服,護士服下有一種輕微的強製,也有一種輕微的體貼,薑文在《太陽照常升起》中特意安排了陳衝穿上一套緊裹的護士服,為她配搭黑色的內衣,使其若隱若現於雪白緊身的護士服下,陳衝也把那套70年代的護士服以及塑料涼鞋穿得風生水起,令觀眾看得鼻血噴張,完美地演繹了一出製服誘惑的煽情戲。
有人說,製服就像是一顆強力春藥,充滿無邊誘惑。
真是老天保佑嗬,幸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製服控。
擺譜與靠譜
前幾天,有人跟我說,女人要穿款式,而男人要穿名牌。
我覺得,這話題延展開來是蠻有意思的。
當年,西楚霸王項羽說了一句:“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意思是,有錢有權了不回家炫耀炫耀、顯擺顯擺,就好像是穿了新衣服在夜裏走路,沒人看見,也就沒人喝彩,這多叫人跺腳遺憾啊。
後來,項羽被無賴劉邦滅了。
劉邦做了高祖皇帝,也風風光光回鄉裏,狠狠擺了一回譜。但劉邦沒有想到,一千多年後一個叫做睢景臣的元朝人,在元曲裏把他取笑個夠,揶揄當時的排場是:“紅漆了叉,銀錚了斧,甜瓜苦瓜黃金鍍,明晃晃馬鐙槍尖上挑,白雪雪鵝毛扇上鋪。這幾個喬人物,拿著些不曾見的器仗,穿著些大作怪的衣服。”看來,高祖還鄉時也穿了擺譜的衣服,而且還是令人忍俊不禁的、“大作怪的”。
然而,後世的男人們多不記得高祖劉邦被取笑,隻深深記住了霸王項羽這句話,並且將之發揚光大,幾乎人人唯名牌是尊。
大多數剛剛躋身暴發戶的男人,更是非得從頭到腳,一身名牌,甚至不管那名牌是否適合自己的氣質、形象、皮膚感受,隻要是名牌,就覺得很有穿上身之必要。物質上的炫耀性消費,輕而易舉就使他們對自身地位獲得被認可、被傾慕的一種優越感。很多男人穿上名牌,恨不得有人主動來問,哇塞這是什麼牌子的啊?他就咳嗽一聲,放高音量,甚至眉飛色舞地環顧左右,顯然有備地回答對方:這褲子六千七百多,這西服一萬二千多,皮帶也很不便宜,袖扣肯定會嚇著你,是五千多一對的,純金打造的。倘若沒有人來問,他也會想方設法,引誘周圍的人來注意到他身上的那些名牌,從而微笑著一一列舉價格。
從前,清朝的王公貴族照例也擺譜的。
他們在午飯前穿一套衣裳,午飯後又換一套衣裳,前後兩套乍看之下都差不多,款式顏色一個樣,衣裳前襟上都有一朵手繡的花。倘若沒有仔細看,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的。可是你仔細一看,明白了,真會嚇一跳——前麵那套衣裳繡的花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後麵換的那套,衣襟上的那朵花已經盛開了!
這譜擺得真叫委婉、含蓄而忒有品位,有創意。
貴族們的這種擺譜叫做暗擺,暴發戶男的擺譜叫做明擺,暗擺和明擺是兩回事,兩檔次。暴發戶男們不是王公貴族,不識暗擺,隻知一味追逐明擺。我想,倘若一定要擺譜,明擺還真不如暗擺。
一般來說,穿著靠譜低調的男人,在情感方麵也多是靠譜的。
而日常穿著一味擺譜的男人,內心大多飄搖,不很靠譜。
穿燈芯絨的男人
前個月,我家前麵那條馬路的屁股葉花開得粉紫粉紫的,滿街芬芳。
我在路上,跟一個男人擦肩而過,一連看了他好幾眼。
那個男人,有沒有絡腮胡、有沒有戴眼鏡、有沒有撐傘甚至多大年紀,我都不記得了,可是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一連追看了他好幾眼,像個花癡一樣。
因為他竟穿著久違了的燈芯絨——
深咖啡色粗條燈芯絨長褲,米色細條燈芯絨襯衫——看上去又舒適又軟和,有一種說不出的帥氣。我想這個人一定跟他的衣裳一樣,溫和安靜,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文藝。有一些迷戀燈芯絨的女人自稱是燈芯絨控,她們隻要看到燈芯絨,都要尖叫的。我不是傳說中的燈芯絨控,但這男人……身上的燈芯絨是那樣熟悉和親切,叫我看得怦然心動,幾乎就要掩口失聲說:呀,是你呀?
燈芯絨是個老派的名字,聽起來很有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