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霧靄彌漫,整座雲山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妙歌推門走出道觀,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望著霧靄掩映下的群山微微愣神。
她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穿著打過補丁的道袍,一頭秀發幹淨利落的挽成道髻,唇紅齒白,眉眼間還帶著些許的稚氣。
“妙歌,妙歌……”
道觀裏傳來莫青師父的呼喚聲,妙歌趕緊應聲,起身小跑進了道觀。
莫青師父是道觀的主人,是個中年男子,常年帶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氣質,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這股氣質,才讓他收養妙歌至今。
妙歌跑進道觀,莫青師父坐在椅子上,一聲青色的道袍洗的發白,他拿著一杯冷茶在喝,剛喝一口,便嗆的咳嗽起來。
“不是讓師父別再喝了嗎,師父身體不好,茶冷了便倒掉換一壺新的。”妙歌皺著稚嫩的眉,上前搶下茶壺茶杯。
莫青師父笑了笑,溫和的說道,“沒什麼的,總歸不能浪費。”
妙歌不再接話,隻那微微嘟起的嘴顯示著她的不滿。
“妙歌,今日師父要下山一趟,午間會有山下的農夫上來送米,這一串銅板你收好,記得到時交給農夫。”莫青從袖子裏取出一串用紅繩係著的銅板,遞給了妙歌。
銅板入手沉甸甸的,妙歌接過之後便鄭重的藏在了懷裏。
“師父放心,我會看好道觀的。”妙歌保證的說道,道觀香火不旺,這些錢都是妙歌與莫青沒日沒夜抄寫經文換來的,珍貴異常。
莫青師父出門後,妙歌便跑到了藏經室,取了一本經文抄寫。
道觀占地麵積十分巨大,除了藏經室,還有其他禪室,武房,各舍院落足有上百間,可以想見之前是多麼的輝煌,隻是如今都沒落了。
漸至午時,妙歌捧起經書,準備到道觀門前抄寫,因著藏經室太過僻靜,怕聽不見農夫到來。
許是太過著急,妙歌不小心碰倒了一櫃藏書,各式書籍散落了一地,墨水撒落,分不清哪本是哪本。
憑著記憶,妙歌拿起先前抄寫的那本藏在懷裏,又將其他經書整整齊齊的放回到櫃子上,等整理完畢,妙歌才踏出藏經室。
“師父,師父,送米來了!”農夫扛著一袋大米,對著道觀喊道。
妙歌才跑到前院,便聽到農夫的喊聲,她急忙加快腳步。
跑到大門口,農夫的喊聲戛然而止,妙歌手放在門鎖上,打心底起了一種戰栗的感覺。
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平日裏的道觀也是清清靜靜的,可也沒有現在這般安靜,就好像天地萬物在一瞬間俱都死去的感覺。
腦後忽然傳來一股勁風,妙歌直接推開門跑了出去。身後傳來一絲詭異的輕笑,“小家夥,反應還挺快的。”
道觀門前,農夫的倒在血泊之中,身體被折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雙目圓睜,似是死不瞑目。大米流了一地,染成鮮血的顏色。
妙歌隻看了一眼,便控製不住的嘔吐了起來,隻是她早上便隻喝了些清粥,吐了半天也隻是吐出一些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