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最冷清的房東了。昨天為止,我的旅店裏隻有我和我的小貓——影。
而今天,我卻迎來了第一個店員。
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很冷。她把行李搬到一樓第二個房間,說她下午給我旅費,就出去了。我沒有再替她打掃,現在房間是她的,我沒有察看別人隱私的習慣。晚上,她回來了。沉默的吃完與我的第一餐飯。在我手裏留下租金,轉身回房,不再出來。我也沒說什麼——隨她去。把影的晚餐放在它麵前,一邊收拾碗,一邊看幾眼女孩房間的門。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我想。但我似乎沒想到,這隻是開始。、
我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嫣然。可她卻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一個星期,她與我的交集不到十句話。她的出入時間沒有規律。明明同在屋簷下,我與她卻像陌路人一般,這很合我的胃口,但也讓我大量起這個特別的女孩來。
我當然不會笨到去問她“你每天幹什麼去了”之類的話,於是默默的觀察著她,但我很快就放棄了——她似乎沒有目的地,隻是把周圍的路一遍又一遍地走,時而到沿路的咖啡店裏流連…。跟蹤這套方案,我隻好放棄。
我希望能和這個女孩交上朋友,而不是陌路的店主與房客。我邀請嫣然一起去劃船,她想了想,點頭答應。
周五,我在圖書館泡到很晚,還好,我是先給嫣然打過電話,讓她自己先吃。之後,我看見了嫣然。她和幾個女孩被許多青年圍堵在巷子裏。最小的那個,穿著潮流卻不適合的衣服,還帶著一條女性的珍珠項鏈,看上去十分怪異。
不知他們談了些什麼,幾個女孩跑了,嫣然卻被堵得更緊。我已經沉不住氣了,悄悄地出手:10,9,8,7,……2,1,沒錯,我的能力,是催眠。那幾個青年讓出一條路,嫣然愣了一下,走了出來。我一口氣還沒出完,就看到她拍了拍最小青年的肩,巧妙地取走了青年的項鏈。我隻好又把那口氣吸回來。
我已退後一步,讓嫣然出來時走在前麵。再走上去,笑著拍拍她的肩,見她回頭,說道,你還沒回去?他愣了一會,笑笑,回答,你不也是嘛。回店後,她習慣性的回房,關門,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我說,卡琳,明天的事,別忘了啊。嗯,我答道。
——
周六的天剛蒙蒙亮,霧還沒有散,朦朦朧朧仿佛隻有船裏才是真實的世界。我們已經坐在船上,手裏拿著一杯茶,青翠碧綠,泛著熱氣,那是浮生,不停的特產。味道很苦,苦過之後,是悠長的回甜。她像離魂般,看向船外,而我看著她。許久,就在我的心出現一絲不耐時。嫣然卻是一笑,依舊看著船外,緩緩開始講述。不論春夏秋冬,這裏永遠是一片冰雪的世界。風雪呼嘯著,將一切覆蓋。殊不知,厚達一米的嚴寒下,卻有著這樣一個世界。
水晶的宮殿傍著休眠的北極火山層層環上。在頂層的露台上,凝雪靜靜地倚在欄邊。連有人來到身後都渾然不覺。莫玥並不急著叫她。隻是默默的站在她背後。許久,終於忍不住了,她小聲問道:“大人,您還在想他麼?”“嗯?”凝雪一驚,回頭,“你什麼時候到我背後的?”莫玥幽幽的歎口氣,“早就到了。”她說。“嗯,有事麼?”“暴風雪停了,要不要出去走走?不然整整一個月都不能出去了?”“嗯。也好,透透氣吧。”凝雪撫上懷中,那兒有一枚雪白的卵。她驟然加速,仿佛沒有海裏阻力般,如一支離弦的箭衝了出去。直至衝出海麵,撕開風雪,然後飄然落下,她像孩子,享受著這飛起來的感覺。
玩累了,凝雪坐在冰上,將雪拋向空中,看它們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將頭枕在雪白的殼上,望向遠方。“他…。應該走了吧……”凝雪喃喃,卻不住的看,然而,她永遠都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了。
他與她的相戀,是不被允許的。人妖孽戀,在哪都一樣。不,或許,他不同,我們是會被祝福的戀人,他一定會再回來的,我們約定好了的……邊想著,凝雪摸了摸卵,眼裏再也裝不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