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隻覺得頭痛欲裂,好像有一把生鏽的鈍刀子,一刀接著一刀地割著那可憐的大腦,然後又惡趣味地狠狠一攪,把大腦都攪成了漿糊樣,以至於他根本沒法想事。
這種激烈的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在經過一段峰值後回落,許東這才覺得頭腦清醒些。他下意識張開了眼睛,隻覺得一道明晃晃的光線透過頭上屋頂破開的大洞直刺刺照射進來,恰恰打在他腦袋上。許東又下意識眯一眯眼。
腦海中不自覺冒出一個疑問,“尼瑪這是什麼破醫院,天花都破開一個大洞還不找人來修?要是遇上大雨天,或者來到冬天,這種房間不得把病人都凍死呀?”
適應了明亮的光線,許東眼前總算能夠視物,隻見他表情微微一愣,緊接著那雙眉頭便不由自主地皺成兩塊疙瘩,連帶著眼神都有點發直了,嘴裏更是下意識爆出一句髒話來,“尼瑪,這是什麼地方?”
這哪裏是醫院的天花板?分明就是鄉下地方才會出現的茅房房頂!
許東愣住了,環境的突兀變化使他措手不及,他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自主地伸手在太陽穴上揉一揉,想要化解未散盡的眩暈和疼痛。很快,沉淪在記憶深處的點滴開始複蘇……
“對了,當時我正在赴約途中,途徑一家便利店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蒙著黑絲襪的家夥拎著一個布袋跑過身邊,看樣子似乎是剛剛進行一番幹脆利落的洗劫……嗯,我一時心血來潮,在他經過身邊的時候,心血來潮地伸出腳去,然後把他絆倒在地上。”
想到這裏,許東忍不住得意地哈哈一笑,“這尼瑪的搶劫犯一定是孫猴子派來的逗筆,居然這樣都躲不開,直接跌一個狗吃屎!”
下一秒,笑容卻徒地一僵,凝結在臉上。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如同播放電影一般,緊接著清晰地浮出腦海,更是每一刻、每一幕、哪怕短暫到每一幀都曆曆在目地呈現,許東覺得自己仿佛回到眩暈前的那一個時間段,重新感受當時的一切……
隻見到許東在絆倒了對方之後,先是一愣,下一秒便露出了一個驚悚的表情——他絆倒的可是一個搶劫犯!也不知道當時出於一種怎麼樣的心理,許東見那罪犯就要手腳並用爬起來的時候,突然一個虎撲衝過去,將他狠狠重新壓在地上。由於衝力太大,賊人的下巴都重重嗑在了地上,還有半截帶血的斷牙彈飛出來。
雙方開始劇烈地掙紮,一方想要逃跑,另一方卻是不知道抽了哪條筋,正咬牙切齒地阻攔。
正當許東想喊來附近的保安幫忙製服賊人時,徒然地感覺腦袋一陣劇痛,耳邊更是響起了超乎想像的硬物碰撞聲。隨即,在意識消失之前,他分明看到了另外一個男人出現在身後,而他的手上拿著的,則是一根尋常可見的鐵水管。
不尋常的是,鐵水管最前端的那一截,沾著猩紅刺眼的血液,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落……
許東的表情十分錯愕,扯了扯嘴角,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往往一個人搶劫,必然有另一個人充當望風救急的角色。那一悶棍敲在後腦勺,不死都得脫一層皮……可是我現在還好端端的,卻出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這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