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夢中,竟然夢到數個戴著鬼王麵具的黑衣人。 WwW COM他們從四麵八方跑過來,手中拿著鋒利的匕,閃著耀眼的刀光。那匕來得很快,如同毒蛇一般。我躲閃不及,忽然眼前閃現出一個人,擋住了刺來的匕。
是一個女子!
鮮血快奔湧出來,瞬間染紅我的衣服。那女子倒在地上,神情痛苦,臉色蒼白,嘴唇不斷地哆嗦:“怎麼會這樣呢。我好痛!”一隻光滑的手抬起來,輕輕地撫摸我的額頭,看起來有些不忍。
我淚水湧出來,道:“你不懂亂動,再亂動就會流出很多鮮血的。你的性命就保不住的。你為什麼要擋著刺來的匕呢……”那女子聲道:“我隻是……不願意看著你死……”
看著鮮血湧出,越來越多。我驚出一身冷汗,隨即睜開眼睛,外麵已經蒙蒙亮。可是夢境格外地真實,我還記得夢境之中和,陰森森裏,氛圍非常地壓抑。那寒氣幾乎侵染了我的每一根寒毛。冒出來戴著鬼王麵具的黑衣人更是窮凶極惡。我還記得夢中匕的寒冷。
而那個替我擋住匕的人,卻是蘇橋。我記得夢中,她受傷之後,臉色蒼白,鮮血流出,那一幕令我無法忍受,甚至很是絕望。
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這個奇詭而陰暗的夢,太過真實。我目睹過白雅和陳思從美麗鮮活生命狀態凋謝的過程。沒想到在這一次的夢中,竟然目睹了蘇橋受傷而死。
一切都太過真實,我甚至想過去問一問蘇橋,她有沒有受傷。我不由地笑了起來,那隻是我夢中的場景,又怎麼會在真實場景裏生呢。
我思索許久,倒也明白過來。夢境雖然不真實,但是卻有可能在未來生的。萬一黑煞現了我,就有可能對我動手。我若與蘇橋走得太近,就有可能影響到蘇橋。
我心想:“看來,還是要一個人好好過完這一年吧。不要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了。否則,我會把禍水引向他們的。”我歎了一口氣,忽然聽到阿木的聲音:“蕭寒,你歎什麼氣?”
我回頭看著阿木,幽暗中阿木一動不動:“你是什麼時候呆在這裏的,我怎麼沒有察覺呢。”
阿木道:“剛才你出了叫喊聲,我就過來,見你做噩夢,沒有叫醒你。然後你醒過來之後,我也沒有話。怎麼,噩夢很痛苦嗎?”
我苦笑道:“我夢到黑煞人追上來。而且親眼目睹蘇橋死在我麵前。阿木,你記好了。以後不要再對蘇姐耍嘴皮子了。黑煞神通廣大,我不想因此而害了蘇姐。”
阿木怔了一怔:“你在夢中夢到蘇姐死了,你就決定現實生活中不再和她相處。你這個……怎麼服我啊。又怎麼能服你自己,服蘇姐呢。”
我道:“我不用服你,服她,服我自己。這是我的決定,你記住就好。”我沒有再多話,走到窗邊,一直看著東方,毫無睡意,直到蒙蒙亮的時候,我換好衣服,便出門跑步。
我換了一條線路,一直跑了很長很長時間,去了很遠的地方,避免遇到晨練的蘇橋。早出晚歸,日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轉瞬便到了冬。
成都的冬,最低溫度基本上都在零度上,倒也不難熬。我有幾次想提前去峨眉山,出這念頭的時候,都被阿木服了。阿木堅信白袍人的安排,讓我們住在成都乃是最好的選擇。我們沒必要提前去峨眉山。
這半年時間,我看了很多關於蟲類的書籍,也看了很多書。各種世界名著。看了很多別人的故事,倒也多了一些寬容之心。我有時候在想,我的人生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會不會有人把我一生記錄下來。
細細一想,我這一生隻進行了一半,以後會怎麼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這一生到底是歡樂還是悲傷,也無從下結論。
罷了罷了,我這一生平白無奇,根本不值得書寫。既沒有做出什麼大事,也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妻子,也隻能算得上失敗的一生。而又有哪個作家、哪個家去寫一個失敗的人,去寫他的失敗的一生呢。
我習慣了獨來獨往,隱居在都市裏對我也不是一件難事。有幾次遇到蘇橋,隻是打了招呼。我難以忘卻夢中生的事情,不想害了一個朋友,都是冷冰冰的回應一聲。
大家都是成年人,蘇橋也是個極聰明的人,情商很高,也明白我有意避著她。後來見麵,也隻是笑一笑,再無交集。我也明白,再過一段時間,我便要離開這裏。
冬漸漸地深了,三九一過,四九就來了,除夕之夜也來了。這些年來,成都是我時間最長一個地方。上一次待得最長一次,還是葉思思那個鎮了,那個像極了陳思的那個女孩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