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人看來這隻是一輛普通的自行車。
在某人看來這可是一匹驍勇的戰馬。
如果前一個‘某人’是指柳言夏,那麼後一個‘某人’就一定是許淩悠。
此時學校的車棚裏,黑雲壓頂,氣氛異常緊張,一場惡戰即將展開。
許淩悠兩手牢牢地抓住陪伴了自己兩年但卻依舊如新的‘座騎’,仿佛一鬆手就會被搶走似的。
不過‘仿佛’這兩個字用在這也不對啦。因為不是‘仿佛’,此時正有一個人在搶他的車啦。
‘喂,你幹嗎搶我的車?’
‘你鬆手啦!’柳言夏也牢牢地抓著自行車,衣服拚命三郎的樣子。
‘不要。’
‘哎呀!我沒有要槍你的車啦。我隻是先幫你牽著,待會兒就還你啦!’她快要吐血了。這句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她一定要解釋這麼多次嗎?一遍不懂,再說一遍。可是為什麼說了這麼多遍他還是不明白?看他那一副死都不放手的架勢,她不知道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是不是退化了?
‘你為什麼要牽我的車?要牽去哪裏?什麼時候還回來?’許淩悠劈裏啪啦的問一通。
‘許淩悠,你有必要擺出一級戰鬥準備嗎?你就那麼不相信我?!’生氣吧,柳言夏。這可是對付許淩悠的必殺之計啊。
放手,笑一個,點頭哈腰,給我道個歉,再大大方方的把車給我。嘿嘿嘿,柳言夏在心裏賊賊的想。
‘喂,死丫頭,在想什麼呢?快把手從我的‘寶馬’上挪開!’
什麼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她柳言夏的耳朵還有眼睛出了問題?
他那是什麼表情?又看見蟑螂嗎?那麼嫌棄!
他說的那是哪國話,怎麼聽著這麼不爽!
好像有那麼一個偉大的人曾經說過那麼一句偉大的話:幻想源於現實,又高於現實。可是她的幻想一定要與現實脫軌到這種程度嗎?
‘許淩悠,你再不放手,我今天就不坐你的車回去!哼!’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就算打119也不見得能滅她的火。
‘不坐就不坐,你不知道我每天載你上下學要花多少力氣嗎?我現在真應該仰頭大笑三聲,然後回家燒柱高香,謝謝老天終於開眼了!’抵死也不能讓你得逞,這可關係到他的座騎的命運啊!
‘是嗎?那我今天就走回去好了。一直走到天黑,走到伸手不見五指,走到我爸我媽來找我。然後呢,找不到我就去找你爸你媽,‘求——’他們幫幫忙一起來找我。你知道的,人多力量大嘛!然後呢,再找不到我,他們自然就回去找你問問咯。我是無所謂啦,反正走上一兩個小時又不會死人。可是麻煩了你爸你媽我還真不好意思呢。那就麻煩你許大公子代我向向他們道個歉啦。誰讓我是路癡呢。唉——’。其實她真的不是欺善怕惡啦,隻是既然他已經不仁在先了,她總該應大眾的要求給他來個不義吧。
這是什麼論調?說得那麼楚楚可憐,可是他怎麼好像聞到一股濃濃的威脅氣味!姓許的,你這是什麼歹命?!居然讓你三生有幸遇上這麼個惡魔?
‘別這樣嘛。我其實是很樂意載你的,今天還是讓我來為你柳大小姐服務吧!’古語不是有雲嗎: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許淩悠見風使舵的本領也不是蓋的。
‘哎呀,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呢!其實這樣走走也蠻有利於健康的。看來我以前每天讓你載真的是讓你費了不少力氣呢,否則怎麼到了初二還在一七零徘徊呢!哦,我先走了,天都要黑了唉。我還是早點走吧,免得打擾到許爸許媽。’
柳言夏笑著轉身,丟下一句‘那我就先走咯!’邁開大步昂首向前。
許淩悠當下楞在原地。什麼?居然明擺著說他隻有一米七?靠,他有這麼矮嗎?其實他有長到一米七二啦!呸呸呸,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關鍵是她居然在走之前都不忘要損他一頓。他長得就有這麼顧人怨嗎?
可是,真的要讓她自己走回去嗎。光是想到他爸媽的緊箍咒他的頭就好痛啊!
奇怪了,明明她穿著白衣服純潔的像是個天使,可是他許淩悠怎麼好像在她的背上發現長出的一對翅膀,而且是一對黑色翅膀。那對翅膀呼哧呼哧的在拍打,像是在召喚他似的。
‘喂,我的車讓你牽啦。可以了吧!’他許淩悠就是心善啦。
像是沒聽見似的,柳言夏繼續往前走。所以許淩悠看不見她臉上的賊笑。
‘喂喂喂,柳言夏,我說我的車讓你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