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到水窮處(1 / 2)

生命本是一場虛無,你認為自己是什麼,就是什麼。即使有一天,你從夢中醒來,也不必害怕,你會發現,有更多的人比你更渴望做夢。人的一生,本來一半便在夢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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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這裏等一個人。

我知道會有那麼一個人來帶我離開,可我等了很長時間依舊隻有我自己和一眼望不到邊的彼岸花花海。躺在彼岸花的花叢中,看著被染紅的天空,閉上有些刺痛的眼睛。嚐試回想關於我的故事,可依舊腦中一片空白。一陣悠揚的琴聲如期而至,一如既往的哀婉空靈。起初琴聲響起時我瘋狂的四處尋找,卻終歸隻有妖豔火紅的彼岸花。整個世界空餘我一人。自此等待琴聲響起,等待琴聲停止,成為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有時候覺得就這樣子獨自一人也挺好,清淨自在。

耳邊傳來壓抑的哭聲以及輕聲關門離去的腳步聲,我似有所覺的想要睜開雙眼,卻瞬間被明亮的陽光刺到。混沌的腦中細細回想身在何處,待片刻後,我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翻身下床,卻被胸口的悶痛阻礙了動作,以至於因用力過猛滾下床去。胸口的痛楚瞬間放大使得我眼前一陣陣發黑。待恢複些我顫巍扶著牆緩緩走出門去。

這是一個百花綻放的小庭院,紅紅綠綠,鶯鶯燕燕好不熱鬧。明媚溫暖的陽光灑下籠罩整個小小庭院,恬淡的光暈層層疊疊,映的花兒更加的嬌豔多姿,襯得天空越加的清透明亮。我緊靠著柱子坐在橫欄上,使得整個身子沐浴在日光之下。我像離家太久的遊子終於遙看到家鄉的山丘般貪婪享受著陽光帶給我的滿足。如果這又是,又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夢幻,就讓我在此刻沉迷其中,不要清醒。

可惜平靜總是短暫的。隨著一聲清脆的破碎聲,我麵前跪著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緊緊握著我的手,原本就紅腫的雙眼早已蓄滿眼淚,猛地撲倒我的懷中放聲大哭,本就不太平順的發髻伴隨她的動作徹底地散開了。

我有些無措的不知如何,隻好任意她涕泗橫流,抬頭遙看悠悠飄過的雲,腦海中隨之出現一句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我有些愣神。心中仿佛早已吟頌千百遍般刻骨銘心的熟悉,卻又不知出自何處,來自誰手。

又或者我是誰?

一陣清風吹過,我有些陰冷的瑟縮到,這才發現身處一片陰影之中,懷中的女孩也早已不見,身上裏衣皺皺巴巴的貼在身上。抬頭逆著光芒看到一個全身白衣的男子。少年尚顯稚嫩的臉龐白淨光潔,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清風吹起衣帶整個人就像畫中走出遊戲人間的仙一般漫不經心卻舉世注目。

見我看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麵上一片淡然開口吩咐旁邊站著的一位婦人。婦人雙手緊搓著發白的衣角複又攏了攏有些白發的發鬢連連稱是。我無趣的繼續觀賞花,無意探究他們口中關於我的傷,和那些不相識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