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是這個年紀的人了,也曾曆經兩朝,但他這副不容於官場的性格,卻始終讓他隻能在翰林院轉悠。而無法調任其他的部門,否則,一旦任職,必定出事。
在心中暗自慨歎了一陣子,楊廷和對楊慎說道:“即便你再不願意承認又能怎麼樣?你想除掉魏水,你做到了嗎?別跟我說什麼錯失良機的借口,良機轉瞬即逝,對於任何人都是一個樣子,魏水能抓住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第三次。而你,錯過一次,很可能不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機會了。魏水此人如果不是罪籍出身,其成就不見得在你之下。因為他縱使沒有你會做學問,但必定比你會做官!”
楊慎一臉的不服氣,說道:“爹,您就這麼看好他?可依我看來,他罪籍出身就已經注定了,絕對不能參與朝堂!”
“你錯了!”楊廷和搖頭道,“參與朝堂,不一定要做官的!先不提他的罪籍,隻要陛下想,隨時都可以找個借口給他抹去。就說他現在,沒有除去罪籍又能如何?他在錦衣衛的詔獄裏頭幹了什麼,你不會是一點兒風聲都聽不到吧?”
“什麼?他幹什麼了?”楊慎是真的以為魏水隻是被嘉靖皇帝關進了詔獄,保護起來了。卻沒有注意到,魏水還能有什麼小動作。
楊廷和見他這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皺了皺眉眉頭,沉聲道:“你啊,身為朝廷命官,要時時刻刻注意各方的動作,否則,一個不留神,你死了都不知道是誰給你挖的坑!”
教訓過後,楊廷和深吸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對楊慎解釋道:“近日錦衣衛都指揮使駱安回鄉養老,興王府舊人王佐接替他的位子,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反應嗎?告訴你,這不是正常的接班,而是駱安踢到了鐵板。當日從陛下的殿中出來為父就看見了駱安在外頭等候,結果他出宮後不久,就遞了辭呈,陛下批的那叫一個利索。而給王佐的聖旨更快,顯然在辭呈之前就已經寫好了。”
“可是……為什麼呢?難道就不能是駱安在陛下麵前說錯了話,引起陛下惱怒,才將他趕回家去的嗎?”楊慎依舊不明白。
楊廷和說道:“他的確是說錯了話,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說了得罪陛下的話。而八成是說了魏水的壞話,陛下在為魏水撐腰!聯想起這幾日錦衣衛的動作……這個你該知道了?這才多長時間?錦衣衛將校被裁撤了整整三萬!卻沒有往裏麵增添多少的新血!你知道為什麼嗎?恩?”
楊慎搖頭。
“是為了讓陛下抓住錦衣衛的大權!”楊廷和說道,“這樣大刀闊斧的改革,無論是哪一位老臣都沒有這樣的魄力。唯有魏水,他不是錦衣衛係統之內的,而且年輕氣盛,他下手,簡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