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盤龍鎮乃座古鎮,名曰盤龍實則無龍,鎮子以西約兩三裏有村落名曰臥虎崗,亦是無虎之地。二地處蜀州以西若千裏有餘,進入西域雪原必經而過。
一日、一人、一馬自東而入,那人卻正是範小瓊。隻見她身著黑衣一手牽馬步入古鎮,緩步溜漣於市井,店鋪角樓逐一向後退去。依稀曾記得父親提到過盤龍鎮裏有個叫林叔叔的人,卻也不知道家住何方?是否有機緣巧合被自己找到呢?正想時,忽見得行人匆匆朝一個方向而去,見屋前有小二便上前問道:“小二,街中之人去往哪裏?”
小二接了馬韁說道:“不曉得從哪裏來了個菩薩在臥虎崗做法,測得吉凶,治得疾苦,這鎮裏的人朝拜如逢盛會。”
範小瓊道:“菩薩?神仙?臥虎崗在何處?”她直徑去偏堂做簡單洗漱才進得酒肆點了飯菜食之。忽聽得有眾多的馬蹄聲由遠傳來,到得近處才緩步作停,馬鞍之上勻坐著黑衣之人,隻是個個腰際間懸掛刀劍,在酒肆門前紛紛下馬而入。範小瓊心道:“該不會也衝那菩薩而來吧。”氣氛隨之這幫人的到來而變得壓抑,其中一個黑衣人示意其它的黑衣人各處搜查,另有黑衣人已封住了門口。
小二忙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那領頭的黑衣人道:“小二,請上些酒菜來。”
小二道:“好嘞,客官,請坐,這就上。”黑衣人漫不經心環顧四周,範小瓊便落入視線,這時有從樓上查完的黑衣人附耳嘀咕著什麼,那領頭的麵目卻毫無表情,隻是輕輕的點著頭,直到那小二上了酒菜,他才坐在桌前吃喝起來,看似平靜實則已殺機重重。
範小瓊此時已酒足飯飽隨機對小二道:“結賬小二,再備一間上好的房間。”
小二應道:“好嘞,一間上好房間。”話音剛落那黑衣人卻道:“小二,不許接納,也包括已住的人。”黑衣人舉起桌上的酒盅慢慢喝下。那小二滿臉為難,眼神無助地看了範小瓊一眼,隻見她也不答話,拿了行李直徑朝樓上而去。樓梯旁邊早有黑衣人攔臂擋道:“你聾了嗎?快滾吧!”還是年少的她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卻絲毫無膽怯之意,抬手出拳,那黑衣人不足提防,胸前中得一拳,一個踉蹌便倒在樓梯上,另一個黑衣人見狀便從腰間拔出劍來,揮劍便向她襲來,範小瓊鐵扇一搭那劍刃轉身向前一帶,同時腳跟擋在那人的腳前,隨之引力那黑衣人便向前跌倒在地,其他的黑衣人見狀紛紛亮出刀劍便戰作一團。
少林功夫根底紮實,若是出山需得打通關方可,所以很快便見分曉,但黑衣人眾多,輪番上陣。範小瓊鐵扇一展便向領頭的黑衣人掃去,那黑衣人也不驚擾仍是飲酒,自有黑衣人擋在前麵,這時從門外進得幾位遮著麵的黑衣人,其中一人道:“住手,怎得自我相拚?”屋內黑衣人即停止打鬥,個個一恭手道:“主人。”那個在桌前飲酒的黑衣人則趕過來向那主人低語嘀咕了一陣,隻見那主人才道:“好一把鐵扇,好是俊俏的少林功夫,若是我猜的不錯你便是姓範吧。”
範小瓊道:“你又是何人?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主人道:“我不僅知道你還知道你的父親叫範禮仕,在這個鎮子裏有個叫林世成的叔叔,你便是來投靠他的對麼?”繼而又對飲酒的黑衣人道:“這位姑娘可隨她住店我也好有個伴做。”那黑衣人道:“是,主人。”
範小瓊道:“你說讓住就住呀,我還就不住了,告辭!”她心中驚道:“此人並不曾識得,為何她卻知道我的底細,看來此地不可久留。”
那主人道:“姑娘請隨意,若是它日有緣你我自當相見,再會、再會。”範小瓊走出門牽了馬,翻身上馬一路向西朝西域雪原尋師而去。
那主人對飲酒的黑衣人道:“盯住她,別出什麼岔子。”
那飲酒的黑衣人道:“是的,主人。”果然便有黑衣人跟蹤而去。
範小瓊在馬上一路而想,這些黑衣人明明就是官府中的人,若不是家中變故我也可用話作壓製那幫人,瞧他們個個凶神惡煞般的,那主人卻是親近些,好像不是男的,蒙住臉隻當我看不出啊!應該從她那裏套套家裏的事才對,她都說了讓我隨意住的,都怨自己的強脾氣,啊!不對阿,會不會是衝自己而來的?想到此處隻覺得後背一陣透涼!兩腿一夾那馬,手中皮鞭一揚加速而去。
這隊黑衣人究竟何人?書中暗表這隊黑衣人均由魚脊從蜀州尹府中調用而來,那遮擋容顏被稱“主人”的便是魚脊,到這裏所為何事?據可靠消息曾與朝貢失落案中唯一逃脫者卻忽然顯身小鎮,這個人便是林世成,當年護送朝貢商隊的墊後人就是他,魚脊負朝中密令配合開封府便要將他捉拿歸案。
2。臥虎崗村。
一處極普通的村子,距盤龍鎮約三裏之餘,遠遠望去便是一片竹海,零星的住家戶疏落其中,正如範小瓊想的那樣,林世成的家正在此處,但也隻是老宅,自去蜀州擔任教頭後便在盤龍鎮置得新的四合院,位於城西鬧市之中,四合院的天井種有花草,空處足以擺放十幾桌宴席,因早年父母已故家中人口不多,即便如此仍雇傭管家下人若幹。後因押運朝貢被召去了,不料出事脫逃從此便銷聲匿跡。
範小瓊訪山尋師一路西行,得知有菩薩在此做法事道場自要去一探究竟,進得村子便見竹林散去,眼前一片開闊地,果然有大片的人群圍著一白衣女子,隻見那女子貌若天仙,一根細竹生生彎下那女子盤漆打坐於其上,隨著微風搖曳浮蕩,絲毫卻沒有掉下來之意,她便是姚玥。
範小瓊正欲上前一觀,不料卻早有幾匹黑騎擋在前麵,其中一個黑衣人道:“不得前去。”
範小瓊道:“怎的不去?世間若大怎生沒我自由?”
黑衣人道:“不想惹火上身,隻管走你的道,如若不然休怨得我等無情。”
範小瓊道:“噢,這般說你等對我便是有情了?今日就不信這個邪了。”雙方互不相讓隻等刀劍相向,各自擺了架勢戰在一起,隻聽馬在嘶、蹄在揚、刀劍聲聲不斷,節奏之快轉眼便是十幾回合已過。
未曾見得姚玥啟齒卻聽她道:“轉輪回、顛流離,十年修得少年狂,戰疆場汝為誰金戈鐵馬。”範小瓊循聲望去見得她仍是在那細竹上曲漆而坐,脫口道:“菩薩!”
姚玥繼道:“氣落丹田,意湧而出,經會陰、足三裏至趾入地,另肢汲取之,然上升經漆、胯於肩之上,再經肘、腕而傳於指稍迅而擊出。”
不知姚玥是在講經說法還是有意點撥,範小瓊依法試去,果然招式淩厲,隻是一招便擊飛兩名黑衣人。為何有如此功效!範小瓊不解其理,隻覺氣若遊絲般遊在體內流動,從未有的感覺如虹貫體,隻覺得元氣滿滿。肘思道,她便是高人,正是自己千辛萬苦所尋之人,於是大喊師父!範小瓊撥開人群自是到得姚玥麵前倒地伏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姚玥閉目微笑道:“哪個是你的師父?看你滿身殺氣,自是個闖禍的主。”忽見得那細竹瞬間便彈了回去恢複原狀,姚玥卻消失得無蹤無影了。
範小瓊翻身上馬提韁追趕,人馬在穿越竹林的道上急奔而去,這不是來時的路麼?她是去了盤龍鎮麼?範小瓊神思間見得從竹林裏飛射而來的寒光青鋒,把把飛刀向自己襲來,才用鐵扇遮擋了去,又有削尖的斷竹襲擊,她在馬上是左右閃躲,忽的雕翎箭如雨傾斜而來,她已棄馬而撥打雕翎,後退時才感刀劍已在脖頸之上。
範小瓊道:“什麼人在此暗算於我?”有黑衣人道:“你已傷了二個我的弟兄竟有膽回來。”有黑衣人迅速束縛了她的雙手,隻聽她道:“爾等仰仗人多勢眾算得什麼英雄?”黑衣人道:“閉嘴,乖乖跟我們走,以免皮肉之苦。”他剛說完,隻聽一人說道:“無量壽佛,誰說你一個人?這不是還有老身嗎。”範小瓊回頭一看,隻見身後便多出幾名尼姑般的人來,黑衣人見狀說道:“一群顛尼切莫多事!”
那老尼道:“是貧尼!老身覺得她說的不錯,爾等人多勢眾卻欺淩一個弱女子,爾等又是些什麼人?”黑衣人道:“你又是哪裏的尼姑便來多事?”
那尼姑道:“貧尼自峨眉到此,路見不平便要管管。”黑衣人道:“哦,峨眉派的人,我正想要討教一下峨眉派的武功,請賜教!”一女尼道:“師父,讓弟子領教!”隻見那女尼已從肩後拔出寶劍,二指掐了劍指,手腕一抖挺劍便刺,早已有黑衣人手持單刀隻便迎上打在一處。
範小瓊道:“多謝師太仗義,隻可惜小女子身無分文,隻便勝了也無以回報,還望師太極早收手隻便去了。”
那師太道:“住口,哪個要得你的回報?哈哈,好是倔強女娃子,極像老身少年時的摸樣,老身也是身無分文,不求你什麼回報,隻是江湖人管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