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內心深處還對這隻貓有些羨慕,他無法辦到的,無法踏足的地方,這隻貓居然輕易地做到了,為了表達自己對貓的敬仰之情,他把這隻貓命名為狗蛋。

他阿娘曾經告訴過他,名字取的賤一些好養活。那貓似乎是餓的慘了,走到他身旁,衝他喵喵叫。

葉小舟彼時正處於長個子的時候,他從隨身攜帶的布包中掏出一點牛肉幹,又從附近找了一片幹淨的樹葉,把肉幹鋪在樹葉上,看到狗蛋絲毫不客氣地走過來狼吞虎咽,他覺得似乎與這隻貓結下了不解之緣。

命運的事情,誰說的準呢,他與這隻貓形影不離,唯獨他去上課的時候,這隻貓會很自然地找個角落躲著,隨後又同翹課的葉小舟彙合,他們之間似乎有某種磁場,亦或者是某種吸引力,總能在曲徑通幽處、又或者燈火闌珊處再次重逢。

兩年的時光很快過去了,這兩年來,他就隻收獲了一個貓朋友,那些想要變強的誓言就像一個透明的恥辱柱,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其實是一個多麼失敗的人。

一個煩悶的午後,他再一次來到通天塔下。通天塔周圍的魔法禁製讓他無法靠近半步。

同狗蛋作伴的兩年來,他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這個祖宗,狗蛋的毛發也愈發蓬鬆,眼睛也越來越亮。

甚至腦門上都開始長出一個紅色的裂紋,他輕輕地撫摸那個裂紋,“你就不能少吃點嗎?你看你吃的腦袋都裂開了。”

狗蛋仰起臉,十分幽怨地看了一眼葉小舟。

又過了幾日,那條裂紋越來越大,甚至露出了猩紅的顏色,這下葉小舟突然有些緊張了。

陪伴了他這麼久的小貓也終將離他而去嗎?

可是當他凝視著狗蛋腦門上的裂紋,他突然覺得裂紋奇怪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圖騰,有過了幾日,這個圖騰也逐漸清晰。

就像是一枚血紅的鐮刀上托著一個紅色的斑點。這個不明覺厲的紋身讓葉小舟內心頗不舒服,他覺得狗蛋該不是中邪了吧。

那天,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帶著狗蛋一同瞻仰通天塔,突然狗蛋從他身上跳下來,他以為狗蛋還是像往常一樣同他戲耍,但是他心情真的很差,又被自己的養父老夫子懟了,心情無比憤懣。

狗蛋並沒有像往常覺察到他心情正沮喪之時那般,過來用頭輕輕地蹭他,他隻是默默走進了通天塔附近的密林之中。

這下輪到葉小舟驚訝了。

他跟隨著狗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狗蛋的身影正變得越來越大,那體型已經不能用一隻貓來形容了。魔種,這個詞突然出現在葉小舟腦海裏。

走到密林深處,狗蛋的整個身體變得幾乎透明。突然一束粉紅色的強光從他內心四散開來,牡丹花瓣四散開來。

那隻曾經與他朝夕相伴的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色長發紅色眼眸的男人,他過身來,額頭上赫然出現了狗蛋這些天突然長出的奇怪紋身。

“狗蛋,我一直都覺得你不一般,沒想到你居然是天生魔種。”葉小舟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有些顫抖。

狗蛋變成的那個男人身材修長,身穿白色長袍,披著顏色猩紅的披風,眼神中透露著幾分狠厲的味道。他的長發被高高束起,看他的樣子倒一點都不像一隻貓,反倒像一隻脾氣很差的白孔雀。

白孔雀白了葉小舟一眼,“你居然給我唐唐貓屆霸主起這麼土的名字,要不是看你對我有恩,我早就把你吃了。”

葉小舟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知死活地說,“貓屆霸主,失敬失敬,你就準備這麼不辭而別嗎,算我心善,白養你這麼久。”

葉小舟突然覺得十分尷尬,倒不是因為他覺得狗蛋居然能突然變成一個貌似很厲害且長得很好看的的男人,隻是這兩年來他對著狗蛋說了很多自己的秘密,其實也沒啥秘密,就是一個少年的不甘心而已。

他的臉都紅了。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表現出來。隻能低著頭氣鼓鼓地看著眼前這隻貓,不,這個渾身充滿冷漠氣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