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如走到凝玉麵前,噗通跪倒在地。凝玉嚇了一跳,趕緊扶她:“這是怎麼了?”
定如抬頭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裏滿是感謝。凝玉歎道:“唉,我不過是湊巧路過看見,有什麼可謝的!再說救你的也不單是我,還是文大爺先看見你的呢!”
聽到“文大爺”三個字,定如的眸子顫了一下。凝玉拉起她,拽到屋裏坐著。想起那日定如受罰的情形,凝玉還是打了個冷顫,她低聲問道:“定如你到底得罪了誰,為何嬤嬤要那麼狠的對你?”
定如有口不能言,隻是搖頭。
凝玉意味深長道:“我聽說皇後已經將那嬤嬤趕出了宮去,宮裏人都傳是皇上罵了皇後一頓,皇後才懲治那嬤嬤的!定如,你與皇上……”
不用說盡,定如便知道了凝玉的意思,她連忙搖頭,神情急切地似乎要哭了出來。
凝玉趕緊安慰:“我也就是嚇猜!不過我總覺得你不是個普通的人,你知道嗎,那日真正救你的是大阿哥。我看……大阿哥對你……似乎很不一般呢”。
定如臉頰通紅,眉頭皺起,她重重搖了搖頭,神情不見一絲羞怯或是欣喜。
凝玉是宮中老人,最會察言觀色,她歎道:“大阿哥雖然浪蕩,可是那****見他救你之時,卻很是認真,還說什麼‘又見麵了’,怎麼,你與大阿哥本就相熟?”
定如咬著嘴唇,沒有反應。
凝玉問不出所以,著急道:“不能說話真是急死人!定如,說句不該說的話,若是能跟了大阿哥,怎麼著也比在瀛台受苦強!”
定如“蹭”得站起身,眉宇間透著憤憤不悅,臉也漲得通紅。凝玉歎了口氣:“我也就是瞎說,若是說錯了,你不要在意”。
定如從浣衣房出來,手裏又捧著一大包衣服。凝玉輕聲道:“這兩件是老太後的披風,矜貴的很,你織補的時候千萬小心!”
定如點點頭。
凝玉又道:“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可千萬別當玩笑聽了,一定好好想想!浣衣房缺人,我雖馬上就要放出去了,但好歹也是老姑姑,說話還是頂些用的!隻要你同意,我馬上就去跟內務府的人說,你來這兒當差。這浣衣房雖然辛苦一些,但總是不至於天天擔驚受怕、挨打受氣!”
定如滿臉感激地看著凝玉,輕輕點了點頭。
如意門下,定如抱著包袱,低頭垂目,筆杆條直地站著。小祿子最是個不靠譜的人,隻要一出瀛台,便跑的無影無蹤。定如不敢獨自回去,隻能杵在這裏幹等。正站著腿軟腳痛之時,文傅岩走了過來。他穿著侍衛服,頭戴紅頂雀翎,腳踏黑革皂靴,極為英氣威武。
定如一直低著頭,但感覺有人正向著自己走來,她下意識抬頭,看到文傅岩的一瞬間,恍了恍神,又瞬間醒悟了過來。
文傅岩已經走到近前,定如身子顫了顫,福身行禮。
文傅岩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顫聲音問道:“你……全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