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卻在這時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小麥餅,言簡意賅道,“喂我吃。”
做你的春秋大夢!
許冰霧狠狠偏過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好像這樣就可以不用去拿那些小麥餅似的。
夜離看了一眼她的手,仿佛他剛才隻是隨意說了句玩笑話,倒也沒有繼續逼她。
但他也沒有自己吃,隻是喝了兩次酒。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放開她。
當他第三次舉杯就唇時,許冰霧便忍不住去看他。
她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去睡覺。
夜離卻誤會了,他把酒杯移開,居然勾起笑容問她,“想喝嗎?”
許冰霧立即搖頭。她記得過去有一次他也是這樣問她喝不喝酒,然後……
然後她開始掙紮,兩隻手伸到背後去解他的手想要站起來,“我……我要去睡覺了!”
本以為是要費一番功夫的,誰知她不過一掙,他便順勢放開了她。
許冰霧慌忙站直了,有些詫異。
他已重新靠回了椅背,迎向她的眼神,“怎麼?不跟我說晚安?”
不過說一句話的事情,許冰霧當然沒有拒絕,從善如流地和他道了晚安。
轉過身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今晚有點不高興。
不過,夜離這個人也會有把不高興悶在心裏隱忍不發的時候嗎?她可不信。除非這不高興不是因為她。否則他不是向來想對她怎樣就怎樣嗎?
不管是哪一種,過去即使他發火她都恨不得遠遠躲開了,何況他現在沒有發出來,難道她還會去問:你為什麼不高興嗎?
她又不是傻子。
夜離冷眼端著酒杯,盯著她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過了不久,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餐廳外大廳內的側門走了過來,手裏抱著一部電腦。
餐具被小心翼翼的移開,電腦屏幕在夜離麵前打開,許冰霧若是在這裏一定會嚇一跳,因為電腦很快上演著今天她在巷子裏的那一幕。
許久,夜離沒有說話。
林聲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說點什麼,他就要被這人身邊的冷空氣給凍死了!
“不知少爺決定怎麼做?”
他這句話問出口,被晾了半宿。
在他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時候,男人終於開口。
“做什麼?她畢竟比我小,我若事事與她計較,年紀豈不是白長了?”
林聲:“……”
他簡直目瞪口呆。
第一,少爺我問的是你怎麼處理那兩個男學生,不是問你要不要和許小姐計較好不好?
第二,你竟然說你不屑事事與她計較?那過去一年間我為你做牛做馬打發的許小姐身邊的那些人都是喂狗了嗎?
第三,你要是真的不想計較,請問你話頭話尾都提到年紀幹什麼?還不是很介意那兩個男學生都比你年輕嗎?
第四,他心裏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他能說嗎?能說嗎?
林聲:“……”
又過了半宿,在林聲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一肚子話給憋死的時候,夜離終於有了動作。
“少爺,去哪?”
林聲見他居然朝大門走,不由震驚。
“開會。”
開會?林聲看了下表,十一點!這樣半夜三更把人叫起來開會真的好麼?
“那明天早上……”你不是還要出差嗎,少爺?
“直接飛紐約。”
直接飛紐約?那可是淩晨六點的飛機?你的意思是要開會到淩晨六點?
林聲忍不住給公司那些人在心裏默默點了一支香。
“可您這次出差至少要一個月,不告訴許小姐一聲嗎?”
林聲這話一出,便見他家少爺忽然停下,害他差點沒一頭撞上去。
夜離冷眼回頭,視線掠過樓上緊閉的房門。
幾個字冷如寒冰,從他嘴裏吐出。
“不需要。”
林聲摸摸鼻子,不敢再問。少爺這是快要氣出內傷了?
以許小姐過去的表現,別說一個月,就是一年,她也不會在意的,甚至是巴不得少爺一輩子出差都不要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