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霧痛楚的閉上眼睛,一滴眼淚被擠了下來。
這個人……
她從來沒有和別人接過吻,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吻都是這樣子的。如果是,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
她覺得自己不是在接吻,而是在被吃,被吞噬,被享用。
她就是一道食物……而他,就是盯住她不放的饕餮。
一吻結束,她像經過了一場暴風雨,整個人隻能軟綿綿的靠在椅背上。
旁邊卻又伸過一隻手來,讓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跳又跟著顫了顫。
那人此刻卻像饜足之後,逗弄討了他歡心的貓兒般,放輕了力道,將她的頭拉下來躺在他的腿上並拍了拍,“睡吧。”
許冰霧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立刻閉上眼睛。
可其實這樣她根本睡不著,她努力想象這是寢室裏那張kitty貓的床,自己可以翻來覆去,實際上她從頭到尾都不能動,不過才晃了一厘米的耳朵就被他突然扣住肩膀順勢拉了起來,一把坐在了他的腿上與他麵對麵。
她尚不及反應,頭就被一隻大掌往下一按,正躺在他胸口,身體本能想要抗拒,理智卻下意識的不敢用力掙紮,隻用自己可憐兮兮的聲音道:“我不習慣這樣……”
那隻手卻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腰間反而多了一份禁錮的力道,隻聽頭頂人隱含怒氣,“慢慢習慣。”
好吧,她還是錯了,她不該用“習慣”這兩個字。霸道如夜離,可以容許她不習慣任何東西,卻不會容許她不習慣他。
過去的“經驗教訓”告訴她,他想要做什麼,她是反抗不了的。反抗,隻會讓自己失去更多。
她還想繼續上大學,他對她最有威脅的一句話就是“不聽話,就立刻畢業”。因為他說,一畢業就結婚——嫁給他。
她想,不要激怒他,好歹還有三年,世事變化,也許這三年裏他忽然對別的人和事感興趣了,不再執著她了呢?
調整姿勢用兩隻手臂墊在他的胸口,盡量隔開身體的接觸,憑著他過去的表現,她知道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他至少不會動手動腳(隻會動口——剛才已經動過了……)……
這樣想著,像是得了一點撿來的安全感,許冰霧慢慢入了夢。
夢裏她又回到第一次遇見這個人的時候,那真是一場她始料未及的厄運,因為沒有任何的征兆。
不過就是她作為新生代表需要致詞卻差點遲到,匆匆衝入禮堂走廊的時候差點撞到了這個人,這是第一個照麵,不,甚至連照麵都談不上,她根本沒看清他的臉,隻記得純黑的絲質西裝口袋上掛著的那朵深藍色玫瑰讓她眼睛晃了一下。
所以第二次看到時,她才知道那是他,因為這種打扮太特別了,她不用懷疑那麼短的時間內能在同一個地點碰到第二個。
那是她剛從台上下來,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禮堂側門,驚訝的發現那門不僅開著,還站了三個人,要知道開學典禮正如火如荼,連正門都封了,何況是這扇據說輕易不會打開的側門,那時它不但打開了,還大剌剌的站著幾個陌生人在那裏窺視,她當時隻顧著驚訝這個了,因為那朵藍色玫瑰而回憶起就是自己剛剛撞到的那個人——已經是回到寢室以後的事了。
又過了兩天,開學課程一忙,她就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本來也不是什麼值得記住的事。不過是撞人,其實又沒撞上,何況她還道歉了,她怎麼會想到就這樣開啟了噩夢呢。
再一次見麵,也可說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麵,其實也就和今天的情形差不多。她和他根本不熟,他卻能做到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想怎樣就怎樣,把她嚇得半死,他卻穩如泰山,天經地義的。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