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總愛講如果兩字,可是人世間沒有如果。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兩邊的小攤販們個個興致激昂得向路人兜售自家的物品,道很寬,卻很擠,擠得我不得不靠邊停下歇歇氣。
“小姐,小姐,您在哪兒?您慢點啊,小心傷著呐!”人群中伸出個圓腦袋向這邊嚷嚷。
我三步並兩步快快走過去敲她的腦袋道:“你怎麼如此不長記性,出門前向你千叮嚀萬囑咐要稱我少爺,你怎麼又變回小姐了?我鄂田長得如此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你就不怕哪位英雄少俠看穿了你小姐我是女兒身,一心要將我擄了去做夫人嗎?我爹娘隻有我這一個寶貝,你叫他們以後再也見不到我,你讓他們情何以堪呐!屆時我爹定會舉全力捉拿那位少俠,少俠將會開始終其一生的艱辛逃亡之路。你對得起老爺夫人嗎?你對得起那位英雄少俠嗎?”話畢再使勁敲了三下那腦袋。
“哎呦!哎呦!少爺饒命,奴婢這次一定記住了。即使奴婢忘了俺爹俺娘姓啥叫啥,也萬萬不會忘您是少爺不是小姐。”小翠捂著腦袋討饒道。
“嗯,孺子可教也,本少爺就不與你這小人計較了。”鄂田朝小翠狡黠一笑,笑彎的眼眸眼眸靈靈一閃,櫻紅嘴角無心地勾勒著絕代芳華。
“這麼標致模樣的小姐,怎麼打扮還是個小姐,俺都瞧得出,難道別人就瞧不出嗎?還有小姐怎麼就知道來擄小姐的人是個少俠呢,而且還是個英雄,也許是個老頭呢?”
“你在嘰裏咕嚕什麼啊,快些,再晚就看不見將軍了!”我回頭扯上呆頭呆腦的小翠再次往人群中擠去。
話再從頭說起,最近兩個月傳的沸沸揚揚的秦天秦大將軍終於要班師回朝了。我們這些閨中好友們都興奮得快要不吃不睡,每天圍在一起討論秦天的風采。我竊以為秦天能在赤河之戰中以一敵三千匈奴兵且取敵方將軍之頭顱,則他一定比一般人強壯威猛,胳膊有大腿粗,大腿如柱子粗,方能有足夠精氣神作戰。眼睛定有玉扳指那麼大,耳朵像如來佛祖那般醒目,方能眼耳並用注意八方動靜,集天時地利人和之際攻打敵人。然而隔壁的白家二小姐白阮兒卻覺得我想象得太誇張了。
白阮兒一直是我們這群閨中少女們最被推崇的人,因為我們中隻有她幼時曾與秦天青梅竹馬過。後來白夫人來鄂府做客才得之是如何的青梅竹馬。秦天少時曾拜白阮兒她爹白炎之為師。白炎之是當時的大學士,全國凡胸有點墨的男子均將拜白炎之為師為畢生之追求,白先生的徒弟遍布天下,無一不成為國之棟梁。當年白炎之老來得女,對白阮兒十份疼愛,是以秦天每回來府上求學時也會喚下人將白阮兒抱上來逗逗,樂一樂她。當時的白阮兒整張臉都還沒張開來,隻會揮個小手,晃個腦袋依依呀呀地叫。秦天看她可愛,自然也會上前去逗逗。
白阮兒邊回憶邊說,他高出一般人一倍,衣袖無風自飄,從來隻穿白衫。手指纖細修長,輕輕一揮,頃刻石崩山裂,眼神深邃有力,稍稍將你一瞧,馬上灰飛煙滅。世界上再沒有你的蹤跡。雖然大家認為白阮兒也說的有些誇張,但都很認同這個說法,所以我原先所想終被淹沒在漫漫唾沫中。可我總覺得白阮兒講的我都很熟悉,很像一個我熟悉的人,哦對了,是小時候奶媽時常說的神仙。我幼時貪玩,不愛睡覺,是以每每需要奶媽與我講上一講神仙故事方才得以入睡。然而我同白阮兒較要好,段不會去懷疑她講的真實性。
踢踏踢踏的馬蹄聲震得大地轟隆隆地響,這是凱旋歸來的將士們進城了。今天是個明朗的日子,天公很作美,一切都那麼祥和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