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烏鴉哇哇的在沒有月光的暗夜裏飛過,屍體,在地上躺了一片。佇立那人,從肩上拔下一枚袖箭,微微彎了一下腰,從側衫撕下一條布,草草包紮了,轉身準備離開。
“嗚!~”有狼叫聲傳來。穿破這迷茫的夜色。男子走了兩步,踟躕著,又走了回來,看著已經倒地的二丫。
伸手在她的鼻翼,還有氣息。男子長歎一口氣:“好歹你也算救了我。總不能讓你被狼吃掉。”
說著一隻手,把二丫撈起,放在沒受傷的肩膀上,扛著,蹣跚而去。
夜色深了。迷茫的霧氣並沒有散去。那些遠遠的綠色的眼睛,慢慢像這片屍體移來。
破廟中,刺眼的陽光夾著塵埃照射進來,映在菩提灰塵滿滿的銅像上,供案上,香爐裏的香灰已經多數都落定在條案和地上。屋頂的蜘蛛網,有纖瘦的蜘蛛爬過。二丫躺在一堆草上,蜷縮的身體動了一動。
男子的臉有刀削般整齊的輪廓,鴿灰色眸子,左臉頰有一道白色傷疤從眼睛下邊一直蔓延一寸長,卻不顯得難看,反而增添了剛毅的神致,黑袍上藍寶石玉帶,一看就價值不菲。黑段般的長發在身後鬆鬆一係。冷峻中有幾絲閑雅。
火堆爆裂的聲音噗噗作響,男子正在靠著的一隻野雞,已經開始孜孜往外冒油,帶著一種天然的香。很讒人啊。
縮著的二丫狠狠的又咽了下口水,卻閉緊眼睛不動。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即使伴著火堆的雜響。男子還是聽到了那邊蜷縮的小花襖裏發出的咕嚕咕嚕。嘴角不禁向上挑起,似有一道天光打在這雕刻一般的男子身上,讓他神駿得如魔如幻。
“我數到三,再不起來,我就把這雞全部吃掉。”
男子用手指捏著扯下一隻雞腿,那嫩嫩的雞肉被撕開的聲音像花開一樣誘人,有絲絲熱氣從那撕開的白肉中溢出,接著雞肉的香氣更濃厚起來。
“一。”
一邊笑一邊說話,雪白的牙齒猛的閃耀了一下。
“二。”
低頭嗤笑的數出第二聲,男子也在笑自己怎麼用一隻烤雞來威脅個村裏的小姑娘來了。
“三。。。”
三字還沒開口,隻見小小的身影突然躍起,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已經撲了上來。要不是根據她經典的穿著和昨晚亂七八雜的甩包袱,男子還真有點懷疑,麵前這個會不會是輕功高手呢。
笑著把雞腿遞過去,卻發現自己另一隻手空了。男子張大嘴巴,二丫已經抱著沒了一隻腿的雞迅速奔回,一跳一顛活像偷了蘿卜的兔子,背對著男子,蹲著,狂啃起來。
又好氣又好笑的男子,長噓口氣,無奈的苦笑的晃晃手中的雞腿:哎,我認命吧。緩緩的放進了嘴裏。
黃日漫漫,黃土飛塵。
男子手執奪月寶刀,大踏步走在這蜿蜒崎嶇的路上,半日走了這二十幾裏,半點頹色未露。而身後的小花襖二丫則是連跑帶顛才能勉強跟上,滿頭大汗累的像條狗一樣哈赤哈赤的。
男子麵無表情的回頭:“你總跟著我幹嘛?不是讓你自己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