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快點!”一隻灰白色的鬆鼠正揮著小爪子催促著身後的少女。
“坨坨,別這麼趕、我看不見……”少女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銀白色短發配一套牛皮狩獵式短袖套裙,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光潔的皮膚上因沾滿泥濘而變得麵目全非,樣子有些滑稽。
現在,流蘇正在進行感知修煉,作為木族大祭司的獨生女,她要比普通人更刻苦地感受森林,練習操控。三周後,她將作為一名見習生,進入溫迪爾學院學習。
輕盈地掛上枝椏,翻轉,抓住藤蔓、蕩向下一棵榕樹枝,身後的枝椏受到重壓劇烈地顫抖著,樹葉嘩嘩下落,幾條盤臥在主幹上的蟒蛇被驚醒發出危險的嘶嘶聲,無數小昆蟲被震下樹木,一隻捕食的鳥兒錯失機會憤憤地撲閃翅膀衝向樹冠,地下的根須也微微輕顫著翻掘起蠕動的蚯蚓,世界像是一個均勻的球麵,包裹在其中的一切運動物體都顯得無比清晰,坨坨在不遠處搖動著尾巴提醒她下一個落腳點,麻利又幹淨的連貫動作,為寂靜詭秘的森林添上一絲風的味道。
夕陽西下,流蘇結束了一天的修煉,清流潺潺地敲打著石麵,陽光為樹林鍍上一層柔美的紅紗,流蘇與坨坨坐在小溪邊,洗去身上的淤泥。
悠揚的鼓聲傳來,遠方的點點星火跳躍著,收獲之歌響徹森林,古老而神秘。
坨坨取下流蘇的眼罩與耳塞,用竹筒收回了隔絕觸覺的花粉。
一瞬間,燦爛的星河在眼前舒展,蜿蜒向幽深的山穀中,清亮璀璨。
流蘇輕聲哼起祭祀之歌,蹦跳著奔向阿諾爾族聚居地。
“公主,今天的訓練怎麼樣?”老婦佝僂著背蹲在帳篷外的角落裏撿拾挑選著水煙草。
“還不錯、婆婆,這是什麼?”
老婦撿起一小撮煙草,遞給流蘇。
“這是阿布他們幾個今天新采回來的水煙,現在正是茂盛的季節,我們幾個老婆子還真忙不過來呦!”老婦微笑著撥弄煙草,額上的皺紋堆積在一起,暗紫色的眸子卻分外有神韻,手上的動作緩慢而僵硬。
“我來幫您!”流蘇嘻笑著蹲在老婦麵前,挑起一把水煙,學著老婦的動作輕輕搓揉草莖。
老婦微微抬頭,欣慰地笑了笑,正想尋摸著找一張破草席,卻瞥見了疾步走來的阿布。
“公主,您回來了!”
流蘇微微詫異地抬頭:“是啊。”
“和大家一起去跳祭祀之舞吧!”阿布伸出手,邀請流蘇。
“我在幫婆婆撿煙草。”流蘇與老婦相視一笑,微微擺擺手,老婦卻推了推她
“年輕人啊,就該蹦蹦跳跳的,等到像我這一把老骨頭,可就跳不動嘍!”
說著,把流蘇的手搭在阿布掌心。
“那、婆婆,我去跳舞了?”流蘇放下水煙草,輕輕拍了拍草裙,和阿布一起跑向篝火旁的隊伍。
老婦暗紫色的眸子閃了閃,望著不遠處蹦跳的隊伍怔了一會,低下頭默默地撿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