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家裏看著呢,根本沒讓她出去。
再者,鄧老奶奶和張家老母親都說是方氏鬼魂上門訴冤,總不能是真的吧?想到這一點,俞科這個大男人不由得也渾身發毛。
俞慕清是被喧鬧的人聲吵醒的。
當看到陌生簡陋的屋子愣了幾秒,緊接著反應過來,忙翻身起來。趴在門口仔細一看,心中為之一寬,看來昨夜的計劃成功了。
與此同時,一個疑問自心頭滑過——
張大川為什麼幫她保密?
這種幫忙不同於以往打豬草砍柴的小事,這事若被俞家給發現了,肯定要鬧個沒完,就算是被其母得知,也少不得一頓責罵。不過,張大川的幫忙著實令她受益。
俞慕清檢視了自身,覺得妥當了,這才打開門出去。
外麵人群為之一靜。
在眾人眼裏,俞慕清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青布夾衣,明顯有些不合身,倒不是衣服寬大,而是她整個人十分瘦弱。頭發幹枯發黃,一張小臉兒幹幹黃黃,倒是那雙黑亮的鳳眼特別漂亮,會說話一樣。
其實俞慕清長得並不醜,相反,她的五官非常漂亮。
俞慕清遺傳了母親方氏的容貌。
方氏當年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模樣俊俏,又賢惠孝順,父親還是秀才,若不然也不會說給讀書人的俞懷做媳婦。原本剛過門過的也不錯,雖然忙的累,可俞懷體貼溫柔,方氏也跟父親學過兩年書,倒也有些共同語言。可惜,隨著俞老爺子過去,方氏父親也沒了,婆家娘家都沒了真心疼愛方氏的人。俞懷是個“孝順”的,又一去京城不回,可不是由著俞老太等人磋磨。
村裏好些老人都是當年看著方氏嫁進來的,再看其女,不免好一陣唏噓。
張家老母親是真憐惜,鄧老奶奶卻是關心方氏是不是真死了。
“丫頭,你娘呢?”
“我娘……”俞慕清怯怯的抬眼看了俞老太一眼,仿佛十分畏懼,眼眶一紅,眼淚就流了出來,卻是不敢回答,低著頭隻是擦眼淚。
俞老太很不滿,狠狠瞪去一眼,轉身又對著滿院子的鄉親說道:“真不知從哪兒傳的瞎話,我兒媳婦隻是病重,竟有人咒她,若被我知道了,可沒完!這是我家,我兒媳婦養病需要清靜,再鬧下去我可報官了。”
鄧老奶奶才不怕,二話不說,抬腳就朝屋裏走。
“你!”俞老太一沒留神就沒攔住。
“哎喲!我的天啊!”其他人還沒進去就聽見鄧老奶奶的驚叫,緊接著就見人跌跌撞撞跑了出來。
“咋啦咋啦?”立刻有好幾個媳婦圍上去詢問。
鄧老奶奶指著屋裏,又掃了眼俞老太,這才拍拍胸口說道:“人都死了,身上早涼透了。”
“真、真死了?”張家老母親臉色一變,忙雙手合十念佛。接著又對俞老太說:“你兒媳婦昨夜給我托夢,要我給你家俞懷捎信兒呢。說來也不怪她死了也念念不忘,這都十幾年了,俞懷怎麼也該回來一趟啊。若是不回來,隻怕她會死不瞑目啊。”
俞老太眼皮一跳,“死不瞑目”四個字可真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