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馬麵和黑白無常在那裏相互恭維。
我卻是對著麵前的鬼魂滿臉愕然,因為我才發現,嗬,丫的,遇上老熟人了。
黑白無常方才帶上船的鬼魂我道是誰呢,原來竟然是我常去買上吊用的麻繩的老崔。
老崔一臉慘澹,耷拉著眼皮,腦袋都快要埋進胸口了。
“老崔,你做什麼壞事了,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英年早逝了?”我疑惑不解,老崔這家夥怎麼看也該是禍害遺千年啊。
老崔跟隻鴕鳥似的死活不肯抬頭。
白無常嘿嘿一笑,“你們幾位是……”
牛頭馬麵大概是害怕我說出什麼我和他們之間的交易來,搶先答道,“我的朋友,來地府長長見識。”
“這樣啊。”黑白無常沒有再追問,我在一遍清晰的聽見了牛頭馬麵狠狠籲了一口氣的聲音。
我對此表示鄙視,哼。
我在老崔身上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從黑白無常身上下手,“兩位大人,他怎麼死的啊?”
“你們認識啊?”黑無常和白無常神經兮兮的對視一眼,看看我然後又看看老崔,表情怎麼看怎麼色“情。
我暗惱,心裏十分唾棄他們這種裝模作樣,一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行事作風。
之後,我耐心的等黑白無常裝高深莫測裝夠了。可是結果他們卻說出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答案。
老崔這家夥,死相著實有點丟人啊。
卻說黑白無常去勾魂的時候,這家夥正吃了某些興奮“藥物,赤條條趴人身上做運動呢,結果一個沒頂住,真正的是*******了。
聽見是這麼個不大光彩的死法,我忍了好半天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音。
“不許笑了”,老崔惱羞成怒,試圖阻止我偷笑。
“哈哈哈”,我索性捂著肚子放聲大笑,“老崔,你這是士別三日讓我刮目相看啊,這麼個死法這輩子活的夠本,值了。”
老崔垮著臉,幹脆自暴自棄了任由我們恥笑。
我看著蠢貨小聲偷笑的通紅的臉,趁機教育道,“小明,老祖宗告訴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前提是首先你得有那個資本呀,不然你死的透透了的還給老祖宗我丟人的話,老祖宗我非把你挖出來鞭屍不可。”
蠢貨連連點頭,憋住笑意一本正經的數落我,“老祖宗,老崔已經這麼慘了,你可不能再笑,這樣顯得你太不厚道了。”
“呦,敢指責我了?”我危險的眯眼。
蠢貨立時乖巧的坐好,目不斜視假裝忘記了剛才說了什麼,“啊,什麼?我剛才有說話嗎?老祖宗你聽岔了吧?”
嗬,越來越鬼了啊,也是夠不要臉的,看在咱老唐家後人有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份上,咱不和他計較。
烏篷船載著滿滿一船魂魄,在忘川裏飄飄蕩蕩。
船隻行到忘川中央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船頭吊著的油燈在細雨裏反而越燃越亮。
經過俞翁的解說,我們才知道,忘川河麵經年下著細雨,這細雨洗去鬼魂身上殘留的做人時的妄念,從此心甘情願的歸入地府。
船頭燃著的油燈經年不滅,正是為他們指引方向用的。
離開忘川後,我們繼續跟著牛頭馬麵和黑白無常朝前走到了鬼門關。
隻有經過鬼門關,才算是正式進入冥界。
很湊巧我們在這碰上了熱鬧的一幕。前頭鬼門關大門開了一條縫隙,三三兩兩的鬼差擠作一塊,伸長了脖子朝裏瞧好戲。
而門後,摔盤子碗筷的聲音亂成一團,間或有幾句高亢吊嗓子的罵人聲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