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舟遲。”我想我是被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蠱惑了,我溫順的念著他說的名字,仿佛已然練習了無數次一般,真可笑,明明應該是陌生的名字啊,為何我會如此熟悉?
腦子亂了起來,隨即轉過頭,不再看那雙亂了我心神的眼睛。“小遲能記得自己名姓自然也記得哥哥我對不對?”少年自顧自興奮起來。“來來,叫一聲聽聽,我要聽我的小遲叫我。”
我的臉輕易被他扳過來對上他欣喜若狂的臉,看著那與痕哥哥如出一轍的臉卻怎麼也恨不起來,隻得當是哄小孩便應了:“痕哥哥,可是我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小遲好想都記起來啊,可是,一想小遲的頭就好痛啊。”我從善如流的裝起了虛弱,意外的聽到自己軟軟糯糯的嗓音,不由心下一驚,難道這幅身體還是個孩子?
少年眼裏湧上滿滿的心疼,將我輕攬入懷後掃了眼跪在床邊的老大夫:“王太醫可有何高見阿?”老大夫顯然是習慣了這場麵,不慌不忙的探了探我的脈象,平靜無波的緩了緊張的氣氛;“臣以為,十六殿下已無大礙,隻是先前大意墜入蓮池所染的風寒未褪加上今晨從馬上意外摔下傷到了腦子,得了失憶之症,隻是,還有些當注意的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老大夫頓了下,麵色為難望向少年。
“說吧說吧,誰不知道老頭你葫蘆賣什麼藥,本宮不怪你就是了。”少年了然在胸的樣子衝老大夫揮了揮手。“十六殿下的情況雖不危及性命,不靜養也難以去除病根。”老大夫笑眯眯捋了捋胡子,淡淡看向摟緊我的少年。
“老頭你是說本宮也得走嗎?”少年一時間忘了君臣之禮像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般惱怒起來。
“這個自然,因為老朽還需給十六殿下施針,萬一有什麼閃失,那前麵的診治豈不是徒勞無功了?”老大夫不急不徐的翻出一袋銀針擺上,笑得更深了。
怎麼嗅到一股很熟悉的老狐狸的味道,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我心下暗驚,看到老大夫曖昧不明的笑,不由得寒意陣陣。
少年氣衝衝望了老大夫一眼,轉身溫言軟語安慰我:“小遲不怕阿,那個針,一點都不疼的,哥哥一會再來看你啊。”說罷一臉敵意的望了老大夫一眼前呼後擁的拂袖而去。
聽得了門被小心扣上的聲音之後,我涼涼得瞟了眼正手舞足蹈的當梁上君子的老大夫,冷冷放話:“寇星魂,你又玩什麼把戲?”
“小雨雨好冷淡阿,人家為了你打扮成這麼難看的樣子,真是無情啊。”老大夫擺出一副哀怨的樣子,我不由莞爾,這副西施捧心的神情若是放在美人祖宗那臉上倒是傾國傾城的誘人模樣,可是擺在這種老黃瓜臉上...真真是一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是...關於莫舟遲的?”我猶豫問出心底的困惑,卻不知為何,對於這副身體的過去,本能的想要忘記和抵觸,於是心裏倒是希望自己猜錯了。
“是,想必你也大抵知道些了吧。”美人祖宗難得嚴肅起來。
原來我是猜對了嗬,刹那間,心像是被重擊了般,痛得快要窒息。沒來由的心痛讓我難受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