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前排有人在門口招收,連星月就帶著無奈的四人向著對方的位置走去,是一個帶著和蔣風一樣酒瓶底一樣厚的眼睛,留著雙馬尾的女孩,連星月走到近前,女孩低頭謙聲道,對不起啊,“阿月,剛剛我給你們留的位置被一群很凶的人搶走了,我沒有搶過他們。”
連星月笑著道,“沒關係,前邊也挺好的啊,看的清楚,連老師的聲音也特別的清晰呢。”
聽到這話的阿江立刻激動起來,“紅音,別怕,你說,是那些家夥搶我們的位置,膽子不小,今天江爺我就讓他們知道花兒我什麼這麼紅。”
連星月連忙阻止打了雞血一樣的阿江,“阿江,別衝動,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萬一被教授發現,有人在他的課堂裏麵違反學校紀律,是要被個人教育的。”
聽見這話的阿江立馬好像被冰水從頭淋下,人瞬間冷靜下來,肌肉僵硬的笑道,“大小姐你過慮了,我江奉先是什麼人,怎麼會打架呢,要知道當初我可是多次拿過三好學生的人,友愛同學,尊敬老師什麼的我可是最喜歡的了。”
不管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阿江,六個人隻能坐在堪稱死亡地帶的位置,不過好消息就是,還有人比葉流幾個來的還晚,讓阿江心裏平衡了點,等到正式上課的時候,葉流前麵也已經滿了半排人。
和鈴聲一起,一個身著休閑服的中年人拿著一個文件包走進了教室,原本就非常安靜的教室,在鈴聲完畢之後,甚至可以聽得見隔壁課堂上學生的悄悄話的聲音,中年人看著做的滿滿當當的教室,微微點頭,不過注意到第一二排的空位時,略微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動作立刻使整個教室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不過,今天教授明顯心情不錯,對於學生們小小的心機不準備計較了。從包裏拿出教案,在身後的大黑板上寫了幾個字,轉身道,“同學們,今天我們學習的課程是……”
老師在台上講課,學生在座椅上聽講,老師在台上寫板書,學生在課桌上記筆記,台上的善教,台下的勤學,多麼完美和諧的一副場景,即使是以成績優良而著稱的思明學院,最好的學生來到這裏,也不外如是。雖然他們或者會奇怪,天府學院竟然會有那麼多對音樂知識感興趣的學生。
第一節課的四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這個很快是相對來說的,真正艱巨的考驗還在前方,十多分鍾的休息時間後,馬上迎來了第二節課。
放風時間結束,回來教室的同學已經看見,在講桌上已經出現了一件奇怪的樂器,好像一個被壓得扁平的中提琴,但外表比提琴花哨多了,上麵布滿了不規則的黃綠條紋,而老師則在把一條樂器身側突出的黑線連接到講台的擴音器上。
凡是目睹到這一幕的學生無不色變,終於到了這一刻,再次鈴響,獅天仇老師捋了捋袖子,把剛才那把古怪樂器斜挎在身前,麵對禮堂內的學生,微笑仿若魔鬼,低頭道,“下麵的音樂鑒賞時間,我將為同學們演奏中古音樂中的經典曲目,失樂園。”
一陣尖銳嘯聲自禮堂四周的音響中轟然迸出,來了,獅氏大滅絕指第一式,雷音貫耳。在台上的獅天仇手中,那件古怪樂器就仿若一門大口徑熱線炮。不停的噴吐出沾染著死亡元素的邪惡武器,在通過禮堂音響的大幅強化,向著仿佛在戰場上裸奔的可憐學生們怒射而去,隨著獅天仇雙手在樂器琴弦上抽動速度時快時慢,音響中傳出的聲音也忽高忽低,但好像瀾海巨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衝刷著學生們稚嫩的心靈防線。
聲音突然一變,由剛才的慷慨激昂變得柔婉百轉,讓不少咬緊牙關抵抗的同學一口氣頂過頭撞在了課桌上,禮堂上出現了不少書本掉落的聲音,這是進入下一式了,獅氏大滅絕指第二式,魔音絞腸。音響傳出的聲音雖低,但卻不沉,有若貓爪橫滑玻璃,又像是細絲切割硬木,音從耳入,卻直衝胸肺,攪亂胃腸,讓人一口氣悶在心中,卻什麼也吐不出來,直惱的想把一隻手伸進胃裏麵。
漸漸,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慢,不過,同學們卻沒人放鬆,這不是結束,這是另一波高潮來臨的預兆,音響中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垂死病人心電圖,一個短波峰,然後是一個長長的波穀,波峰越來越短,波穀越來越長,最後一個波穀,聲音已近虛無,估計下一刻,病人可以不用搶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