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時候,王佩佩沒有等我就先走了。我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不靠近,也不遠離。我想她是生氣了。這樣的距離,開始在我們之間悄悄蔓延開來。沉默的像是一個孩子,同時又是如此的惡毒。
沒有人想象過時間的邊界。有多遙遠,有多孤單。從沒有真正觸摸過。我突然想掙到多錢,找到一個賣時間的販子,買夠一個春天的時間……
隻是,從沒有人搭理過我,更不用說交易什麼。
……
時間總是慫恿我們向著遙遠的地方前行。無論是春夏抑或秋冬。
真正的時間是存留在食指之間的。
……
我和王佩佩無一例外都是那個年紀的人,總是容易衝動。還會因為一些眼角眉梢的誤會而墜落了什麼。
我顫抖的撫過她的身體。細軟柔滑的毫無意外。我開始懷念莫文蔚的那些低沉的唱腔,混濁的,曖mei的……從發梢到腳尖,不放過任何一處。沉默在我們的曖mei之中,甘願拋棄塵世,忘卻過往。隻是記住現在,一分一秒的紀念著。我聽見窗外孤單的雨水聲,精致而細膩。潮濕的汗水細密的布滿在我的額角。
突然有人唱到,“夢做一半比較美 愛我的人還沒睡”。
空中的浮雲早已被成都溫柔的燈盞映的血紅……沒錯,那的確是血紅的……外麵的,裏麵的,漂浮的,流動的。四處都是,流轉。我站在紛亂的街上,摸摸身邊,大家都在……我們是去赴一場盛大的宴,邀請函便是我們單薄的青春。觥籌交錯之間,我恍惚看見一張張麵孔,那是被水晶杯映的極為絢爛以至於早已模糊的麵孔……一張張,一幕幕,我們都為孤單而暢飲,時刻為了明天的路途而補充什麼。而當十二點的鍾聲敲響,一切的一切將化為烏有……空餘了一隻水晶鞋,在第三十九級台階上……
……
王佩佩輕聲唱道,“雪花盛開在風中 是你緊緊抱著我 淚光在閃動 一閃 一道彩虹”
……
一切都隻是一場完美的幻覺。
你說過。
我相信。
……
血紅的天色,我記得成都的夜晚。
……
那夜,王佩佩也是血紅的。我看見紅色的液體奔湧而來,灼熱的,炙熱的。我們在糾纏,然後逐漸扭曲。那象是一個曆程,從過去到現在。倘若會有一座紀念碑,必定是精致無比的……我想,我是第一個探如她的男子。同樣公平的,她也是第一個探入我的女子。我們懷念曾經,懷念過去,我們用一些隱喻記錄著那些永遠不喪失的河流。那些流淌在遙遠的,沉默的河流……
……
那夜,我一直吸著一種劣質的煙。煙裏有種潮濕的味道,流轉在口腔之中,混濁而熏嗆。偶爾抬起頭看看窗外,血紅的,雨水,以及溫暖的霧氣,一直阻斷著我的目光……
我記得王佩佩看了看我說,“你怎麼舍得流淚?”
我轉過頭看著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