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裏麵的火焰舔舐著陶罐,十二往裏麵加了一點柴火,不一會兒陶罐裏麵就開始沸騰,傳出了刺鼻了氣味。
沒有辦法,大米是從垃圾堆裏淘出來的靈米。而那藥渣,也是煎了無數次的藥渣,煎藥,晾幹,分出一點點吃,再煎藥,如此反複,再加上這幾天連續的陰雨,藥渣不能及時的晾幹,隻能堆積再哪兒受了潮,才發出了惡心的惡臭味。
從旁邊拿出來兩個破破爛爛的碗,十二將陶罐裏麵黑黑黃黃的糊糊狀食物舀出來。將明顯多的那碗端起來放在床鋪爺爺的手邊後,十二才端起來自己的那一碗,用嘴吹了吹,囫圇的喝了下去。喝的時候,十二的表情很是誠懇,而後又非常的愉悅,像是在品味最美味的食物一樣。
不過也卻是如此,對於他這個打小生活在垃圾場的人來說,這東西還真的是一種美味,因為至少,他還有的吃。
他還記得在這垃圾場還有幾個老人,因為沒有吃的,被活活的餓死在了垃圾堆裏麵,之所以最開始沒有被發現,隻是因為垃圾場味道濃厚,遮蓋住了屍體的臭味而已。
十二後來和爺爺在垃圾堆翻找有價值的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了那一具屍體,卻是已經被一些饑餓的野狗給啃食的麵目全非,用一個慘不忍睹都無法形容。
十二不想變成那樣,所以對於他來說,他很珍惜現在的食物。
喝完了糊糊以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些力量,十二從背後的破爛棚子裏麵將所有的柴火抱了出來,這是這個冬天他們全部的柴火,他將這些全部堆積在了屋子裏,很快,整個小屋便堆積滿了。
翻倒了火爐,將火引到了柴火上,十二靜靜的走出了小木屋。火焰蔓延,整個屋子都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旁,十二麵朝木屋跪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而後也不起身,就跪在了哪裏,眼中有晶瑩的淚花在翻滾。
他很想哭,但是不敢哭,所以一直憋著眼淚。在今天,他將親手送走他現在這世上現在唯一的親人。
在這垃圾場中,死在這兒隻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吃掉,不是被那些瘋子一樣的人,就是被那些饑餓的野狗吞食。就算是埋在了地下幾米,也會被那些狗給聞到氣味,挖起來吃掉果腹。
十二不想爺爺的屍體被吃,而且他也挖不出幾米深的土坑將爺爺埋葬,所以他隻能這樣,將爺爺給火化掉。
在火焰的燃燒下,小木屋逐漸坍塌,最終變成了一個火堆,火焰燃燒的猛烈,將旁邊的幾棵歪脖子樹也給點著,跟隨著一起燃燒了起來。
十二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燃燒的火堆,就轉身離去,在他轉身的時候,可以看到有幾滴晶瑩的淚水被甩落下來。好吧,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流下了眼淚。
行走在垃圾場中,十二想起了爺爺對他說的話,好好的活下去。隻是在他卻是有些迷茫,活下去,該怎樣活下去,他很迷茫,沒有方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在何處。
一陣風吹了過來,吹起他枯槁一樣髒兮兮的頭發,將頭發擊打在他的眼睛上,讓十二不得不閉上眼用手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