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的地牢中散發著令人發嘔的腥臭,透過天窗上微弱的光亮隱約可見地牢的正前方漆黑的石柱上用金索縛著一個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發絲淩亂,衣衫殘破不堪,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帶血鞭痕,她漠然的看著周圍爬行的蠍子,蜈蚣,蟾蜍等毒物,石柱下方,巨大的水池裏腥紅的池水上如沸騰般冒著泡,一顆碩大的蛇頭漂浮在上麵,時不時爬過來的毒物都被它伸出腥紅的蛇信子一口卷住吞入腹中,然後享受的閉起燈籠般大小的眼睛假寐。那股腥臭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吱呀。”一聲,厚重的石門打開,進來一個人,從高度來看應該是個男子,全身黑袍裹得密不透風,就連頭都被大大的風帽遮住,看不見絲毫,右手隔著袖袍隨意一揮,兩邊的火盆立刻燃起火焰,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少女,一下一下猶如重器敲擊在她心裏,每當這個時候都是她最無助,最難熬的時候,男子在少女身前停住步伐,陰冷的氣息靠近,少女微微有些顫抖,心裏暗罵自己沒用,都這麼久了,居然還會害怕,雙腿卻不受控製的輕顫。
“閆紫離,今天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到底答不答應做本尊的徒弟?歸順魔界?”略微尖細的聲音顯得有些陰陽怪氣,聽得少女頭皮發麻。
男子見少女不理會自己,有些惱怒,伸出右手掐住閆紫離下顎,隨著他手的揚起,原本被黑袍裹住的手臂頓時露出一些,森白的全是骨頭,沒有一點肉,在火光的照射下看的少女有些毛骨悚然,閆紫離顫抖得更加厲害,微微別過臉,不去看那令自己害怕的骨頭手臂。
男子用力扳過閆紫離的臉,讓她直視自己,“哈哈哈,你這是在害怕嗎?你別忘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連你自己的傑作都不敢欣賞嗎?”聲音響徹在整個地牢,說不出的恐怖。
“對,我就是怕你這副樣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是讓我惡心。你敢這副樣子走出去讓天下人看看嗎?會有誰不怕你?”
四目相對,閆紫離看到他風貌裏兩簇綠色的火焰驚了一下,昨天還是紅色的今天變成綠色了,難怪他剛剛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今天過後是不是就會天上地下,為他獨尊?
見他走神,男子更加生氣,手上加重了力道。
“啊。”嘶啞的叫聲響起,疼痛加劇,閆紫離回過神來,黛眉緊皺。
“你到底答不答應做本尊的徒弟,歸順魔界,今天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男子又重複了一遍。
“不可能,以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後沒機會。”挺直的脊背,堅定的語氣,甚至連害怕都忘了。
男子似乎是真的生氣了,空氣裏的腥臭更加濃鬱,大蛇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睜開燈籠似的蛇眼,巨大的蛇身從血池裏躍起,帶起一片猩紅。
男子側首,看了大蛇一眼,大蛇立刻溫順的又沉到血池裏。
“你不後悔嗎?”
“絕不後悔。”
“仙界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如此留戀,你被關押在這裏快二十年,仙界何人管過你的死活?你又可曾見到過誰來救你?”
“我相信師父她一定會來救我的。”少女堅定的看著前方,思緒拉遠,想著那個從小到大唯一給過自己溫暖,對自己嗬護備至的那個女子。她相信就算所有人都拋棄自己,都不要自己,她也一定會守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