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可以說明平凹對“拾雲閣”的關愛。
有一次,誌平說:“想在樓上修亭子。”
平凹立即反對,他說“我最近看了一本書,認為不宜在樓上修亭子。聽不聽由你,我點到為止。”
誌平說:“我是在別人樓上修的。”
我問:“是不是緊挨著你家,賣不出去的那套房子上邊?”
誌平說:“是。”他還說,“要栽槐樹,要栽柳樹。”
平凹說:“門前不栽桑,門後不栽柳,旁邊不栽鬼拍手。”
我問:“為啥?”
平凹說:“栽桑樹死人,栽柳樹招野漢,不栽‘鬼拍手’就是不栽楊樹,風一吹,葉子碰葉子,跟拍手一樣響,人聽著不舒服。”
我說:“今天,咱跟平凹學了一招。”我又重複了一遍,“門前不栽桑,門後不栽柳,旁邊不栽‘鬼拍手’。”
當然,在拾雲閣,更多的是談文說藝,互相勉勵。
我記得此前的6月23日,平凹,誌平和我對誌平的一幅畫作進行了評論。
誌平說:“要辦畫展,每天要畫一幅。”
我說:“讓平凹給你寫文章。”
誌平說:“那要看先生情緒了。”
我說:“你畫的胡錦濤的草圖挺像的。”
誌平說:“我一直在考慮放在什麼背景上合適。”
平凹說:“你要畫領袖,現在已經不是劉文西(原西安美術學院院長,第五套人民幣毛澤東像設計者)那個年代了,人們容易產生逆反心理,還會認為你創作是為了投機取巧。”
我說:“平凹,你就這樣寫他的批評文章。”
誌平說:“我不畫領袖,我得不了獎。”
平凹說:“你畫了也得不了獎,不信你走著看。”
我說:“誌平,你就不畫領袖了,你畫平凹。”
平凹說:“他畫了一半,又不畫了。”
誌平說:“我畫了,你又不給獎麼。”
我說:“你畫了就會有人買,賣了錢,讓平凹給你發獎!”
話說回來,那天,西安電影製片廠編劇蘆葦來電話,要平凹給寫好的片名。
平凹說:“你給的手機號少記了一個‘0’,咋都打不通,隻好讓誌平送去。”
展開一看,一幅是“驚蟄”,一幅是“關三妹”。
誌平要送字,平凹要辦事,我也要走。
平凹說:“你在這吃烤羊肉,誌平等一會兒還回來呢。”
我說:“我不愛吃,我走。”
我把齊燕送的東西又得拿下去。
誌平看到簽名足球,一心想要。
平凹不給,在地上連拍幾下,又抱在懷裏。平凹狡黠一笑:“不給,不給,我還要呢。”
上車後,平凹說:“一黑了都在樓上呢,五六個小時,人都受不了咧。”這都不算啥,最讓平凹難受的是沒有吃好,他一再埋怨,“吃的啥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