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鎖的手臂多處受傷,縫了好多針。
當他麻藥醒過來睜開眼睛時,病房裏好多鮮花,也有好多人,王誌遠、陸姐、蔣婉如、張萬權,鞠嬡嬡也來了,李金鎖用嘴朝左邊褲子口袋裏努了努,鞠嬡嬡掏出了那台三星手機,手機上還有幾點血跡。
“你這鎖子骨,想死我了。”鞠嬡嬡說著,淚水就湧了出來。“哭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是呀,好人必有好報。”
李金鎖把頭往右邊扭過去,知道是張萬權在說話。“張師傅,吃飯的事對不住了。”
“有啥對不住的,等你出院那天,我們再搓一頓。不在家裏搓,上館子搓。”王誌遠說話了,“都是我舉報的,與張師傅無關,是我瞎了眼,對不住了。”
“都過去了,別提了,開鎖的事兒也不適合我,我們都不小了,不是浪的年齡了,和婉如好好過日子吧。”
陸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聽李金鎖說到婉如,此時,她也不能不說兩句:“今天,對我陸喜梅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一是殺害我丈夫的凶手終於被抓獲了,二是到今天,我才明白應怎樣做人,金鎖大兄弟,我改天再來看你,我沒臉老站在這兒了。”陸姐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出了病房。
接連幾天,公安局、街道辦事處、見義勇為基金會不斷有人來探視李金鎖,他父母也從老家趕來了,市報和市電視台的記者在征得醫生同意後到病房進行了現場采訪,采訪結束時,記者順便問了一句:“請問李金鎖同誌是哪能個單位的?”
李金鎖想了想:“萬達公司,開鎖的。”
日報的長篇通訊刊發出來了,還配了短評,短評中說:“一個普通的開鎖工,他打開的是人們的心靈之鎖,是已經鏽蝕的良知之鎖,而他為社會裝上的是平安之鎖,和諧之鎖。我們相信,在科學發展觀理論指導下,還會編織一個又一個李金鎖這樣的社會的‘金鎖’。”
通訊發表之後,萬剛才來看他,不僅送來了一大束鮮花,而且帶來了500元的慰問金。“謝謝你啊,金鎖,想不到你還會說是公司的人,你為公司長工長了臉,為我爭了光。”這話不假,經理在電視上大講了一通如何對每個員工進行公民道德素質的教育,如何提高每個員工的社會責任意識,一月一次學習,兩個月一次交流……
李金鎖傷愈出院後,依然在萬達公司上班,經理想安排他做個小頭頭兒,被他拒絕了,不過,那1000元的獎勵他收下了,見義勇為的5000元獎金他也收下了,他和鞠嬡嬡準備結婚,可要不少的開銷。
王誌遠和蔣婉如去牛頭嶺加入了種菜的隊伍,第一年就賺了三萬元,中途回來請李金鎖搓了一頓,兩人喝得有些醉意,王誌遠問李金鎖:“你對婉如真的沒動過心思?”
“你說呢?”
“我看她動了,你沒動,你真他媽君子。”
陸姐的麻將館也歇業了,改開了一個快餐店,菜是自己買、自己燒,刀疤臉想留下來幫忙,陸姐說:“你往那兒一坐,誰敢來吃?回家謀個營生,討房媳婦吧。”
陸姐給了他500元的路費,讓他走了。
萬達公司的生意出奇地好,掉鑰匙的人倒不是增加得太多,原來找另一家公司開鎖的都跑到萬達來了。
李金鎖的工資卡上每月多出200元錢。他問財務上是怎麼回事兒,財務說不知道,他又去問萬總,萬總也說不知道,他把這筆錢放在一邊,查出是誰了一並還給人家,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