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陽光燦爛,萬裏無雲。
推開門,我搖搖晃晃的趴倒在桌上。臨近畢業,宿舍的姐妹們為了生計東奔西走,打個照麵都困難。日曆上的紅圈在陽光下亮閃閃的,時刻提醒再過半年就是我大學生活的終結。整個宿舍靜悄悄的,屏保裏的鯊魚正衝我齜牙咧嘴,於是哀哀的想到了自己的現狀。這世道,別說本科了,就是繼續讀研讀博,前途仍然一片茫然。保研的名單還沒定下來,不敢掉以輕心,跟著大夥到處遞簡曆,麵試,挨白眼,比小白菜還命苦。看著手邊厚厚的一疊簡曆,想到明天人才市場有場招聘會,不如去碰碰運氣,不要被擠成人幹就好了。
“你回來了。”背後飄來個聲音,夾雜著一抹涼意,在這鬥室之中著實沁人心脾。我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挪身子,試圖遠離那冷氣源頭。沒辦法,大冬天的,保持距離比較安全。
“嗯。”應一聲。
“累麼?”
“還好。”
長時間的沉默。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個身影仍然陰惻惻的坐在附近雪美人的椅子上。於是我把一本考研輔導翻的刷拉作響,彰顯自己的心無旁騖,順便暗示那邊角落的某隻可以惡靈退散了。五分鍾,十分鍾…..鬧鍾不緊不慢的走著,我把背挺得直直的,兩個眼睛也直直的盯著書本,連餘光也保持在手邊一尺以內,隻有筆偶爾轉落跌到桌麵上發出的啪嗒聲。許久,正犯嘀咕不知某隻走了沒有,脖子後似乎拂過一陣涼風,伴著若有若無的歎息。我得腰挺得更直了。再許久,小心翼翼的回頭瞄去,那個影子終於不見了。
“花啊,花~~~花花!!”柔柔的女聲最終成了高八度的尖嘯,穿破床簾直搗鼓膜。“女人啊,就不能溫柔一點麼….”我悶在被子裏,仍然感到雪美人的魔音貫腦。一隻手夾雜著冷氣“咻”的伸了進來,把我的鴨絨被扯走,於是身上千萬毛孔立刻起立敬禮。“死花,猥瑣啥呢,快起來!”我在床上掙紮了許久,才恨恨的伸手去撈衣服。伸手之際,眼角忽然瞥到那個熟悉的影子一閃而過。
“啊~~~~~變態~~~~~態態態態~~~~~”
“花!你又發什麼神經~~~~~~~~~”
整個樓道都是某花驚恐的回聲和雪美人的怒吼。
這樣的日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雪美人幾次三番的想拖我去醫院檢查都被我百般抵賴過去。能夠受得了我一驚一乍的也隻有她了,問題是,我也不願意阿~~~因為罪魁禍首都是他!不不,不對,是“它”!!此刻,他,不是,它,正如往常一樣端坐在雪美人的椅子上,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什麼看!我用嘴形惡狠狠的比劃著,還不快出去!它慢慢的起身,走,不不,是飄到我身邊,指指我的櫃子,說:“外麵又冷了,換件外套吧。”我翻了個白眼,爬下床,抖抖索索的披上床頭的棉大衣,自顧自的洗刷去也。
這仁兄,天天一大早就準時報到,時不時地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不對,是妄加幹涉,除了我睡覺的時候,幾乎都會過來晃上幾回,被我冷嘲熱諷也不退縮,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韌性啊。偏偏除我之外居然沒人能見著它,害我被雪美人誤會為壓力過大,還動用了追美加強排裏那個醫學係的李xx來給我診斷心理疾病,我真是比冤死鬼還冤…啊啊,呸呸,說不定就是晦氣話說多了才會招來這個家夥的,真是八輩子的大黴阿…
其實從小到大也算是一帆風順了,幾乎沒為什麼事情煩惱過,除了體育課跑八百米之前會失眠一下下以外,我的人生幾乎可以算得上完美。但是,在某天某師姐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我的完美出現了缺口。她說:“二十歲了居然還沒談過戀愛?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說實話,為這話我的確小小的懊惱了一下。我韓優優從小就是在別人的讚許和羨慕聲中成長起來的,可是有誰知道我這第一的名聲可是在俺娘的鐵腕下才誕生的。不依規矩,不成方圓,我深信這世界上沒有比我更鮮活的例子了。咳,扯遠了。這談情說愛的本事,實不相瞞,我還真的沒有,書上沒教,我不知道。要鄙視請盡量。
但是!神明阿,不能因為我不通情愛您就送這麼個家夥來糊弄我吧???我既不腐也不宅,青春蓬勃,體健貌端的女生一枚,為什麼我的身邊會纏繞著這個….呃,看到它哀怨的眼神,我實在不忍心稱它為“鬼鬼”……好吧,沒錯,我,韓優優,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鬼鬼給糾纏上了。喂喂,別跑啊,各位看官,我是無公害的,真的,完全綠色純天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