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蕭夢雪大鬧一場的時候,泉山鎮發來信箋。大概意思是說,三百年之期已近,四家將一齊回中州述職,再分別回自己家鄉。泉山鎮隨軍遠征的數百兒郎,按所屬身份牌,隨各部將士分別前往蜀州,遼州與秦州。
臨近啟程回神洲時,大唐將士們聚在一起,度過了一個身在異國他鄉的春節。大西洲各部紛紛前來湊熱鬧,大家有幸又看了一次神殿侍女的舞蹈。李朝煜沒敢盯著多瞧,偶爾偷偷的瞄一眼。
當身邊大能們談及那些侍女,妖嬈的身段,野性誇張的舞姿,魅惑的歌聲……李朝煜借口去找同鄉,拉起蕭夢雪跑了。
此次大軍入了虎牙關,便直接往東飛行,不再前往泉山鎮。李朝煜與蕭夢雪多少有些心酸,畢竟那裏是生長的地方,二人站在甲板上,遙望泉山鎮。
許久之後,李朝煜拉著蕭夢雪回到船艙。戰舟上的那些將士,可不敢與蕭夢雪說話。因為歐陽雅大人說了,二人是他寶貝徒弟,若是惹小姑娘不高興了,會挨罰。
至於罰什麼,大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般挨罰便是被丟下船去,自己靠法力極速飛行。通常十二個時辰後,法力耗盡,中間還會消耗些靈石或丹藥,上了戰舟跟狗一樣趴著直喘。
進入虎牙關時還是夏初,八百多萬的將士中分出三路,分別前往秦州,蜀州與西州。其餘戰舟到達中州界,再次分別前往北州,遼州,東洲,越州,南州。最後一路近百萬人前往中州,李朝梓帶著三十多玄甲府衛也在大軍中。
一路奔波不停,中秋時大軍到達中州邊境,大概到達中京時會是新年,而且會給大家放假,全軍將士們還是挺開心的。
從春暖花開的虎牙關,五顏六色的草原,再到山花爛漫的山地,金色的大地。網一樣的小溪,逐漸彙聚成大河,最終成為數十裏寬的大江。天空開始飄雪,也就離中京不遠了。
南方下雪總是晚些,雪也不厚實。薄薄的一層,大多數連一兩日都不能保持。遠不及泉山鎮那種,銀裝素裹的純淨。
歐陽雅難得出現在甲板上,阿莫同樣難得一同出現,二人遙望東方,互相嘴唇微動,似乎是在密語什麼,又或者是嚼著什麼。
歐陽雅對李朝煜說:“你們倆到了京都,就直接隨我去仙宮。”
李朝煜一笑:“我們快到了麼?師傅。”
阿莫插嘴:“嘿嘿,你們可別亂叫,他能不能收你們倆為徒,他說了不算。”
歐陽雅鄙視的瞧著阿莫:“老東西,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阿莫攤攤手,聳聳肩:“我隻是實話實說。”
歐陽雅看著李朝煜:“你們家已經收到傳訊,你們先隨我去仙宮,安頓好了再回家也不遲。反正仙宮就在京都。”
阿莫鄙視的瞧了一眼歐陽雅:“是哦,仙宮在昆侖山上,京都圍著昆侖山,你怎麼不說昆侖山有多大呢?若是他們家外圍八大城,也可以說是京都。”
歐陽雅有些嫌棄的看了阿莫一眼:“閉嘴,呱噪。他家就在內城,皇宮邊上,你不知道他是李家人麼?應該住哪不知道麼?”
阿莫瞪大雙眼,握拳一錘手心:“哦,說的是呢,我忘了。”
看著阿莫望著自己傻笑,歐陽雅感覺不能再與他說下去了。被阿莫這樣打岔,本來想說什麼全忘記了。鬱悶的歐陽雅望著東方,努力回想一下,最終放棄了。
阿莫麵帶笑容的望著東方,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或許是太久沒來中京都,回憶起遊學時期,美好。又或許是,成功的將歐陽雅整鬱悶了,開心。
李朝煜從阿莫口中得知,九派仙宮都隻有兩代弟子,隻有長老沒有掌門。元嬰期以下全部以師兄弟稱呼,弟子中又以內門精英弟子尊貴,一般排行按入門順序,精英弟子不在順序之內。長老隻有九位,其餘大能全是長老殿掛職,得稱呼為師叔。
蕭夢雪挽著李朝煜的胳膊,同樣望著遠處。地麵上的道路橋梁越來越多,小型城鎮隔幾百裏就會出現一處,星星點點的點綴在大河與湖泊邊緣。遠方看到群山逶迤,城市也越來越大,那些山雖多,卻不高大,眾多河流沿山間穿過,安靜的流淌著。
又過了幾日,山地雖有升高,卻依舊平緩起伏。路途中經過幾座較大的湖泊,天際出現了連綿數座大山,山巔被皚皚白雪籠罩。地麵上城市不再是星星點點,而是成片的出現。
李大人看著東方:“到了。”
李朝煜望著遠處高山:“仙宮就在高山上?”
李大人搖頭:“不是,那山叫玉峰,乃昆侖山最高峰。”
李朝煜不解:“那仙宮在哪?”
李大人指著遠處,灰黑中帶著些許綠色的城市群:“在那最高的地方,現在看不清楚...過一會看不了,我們該停船了。”
李朝煜一愣:“停船?我們到了麼?這好像還是邊緣?”
歐陽雅從主倉走出來,聽見李朝煜幾人的對話:“這裏是城市邊緣,大軍怎麼能開到裏麵去?當然是在邊緣軍營駐紮。我們一會自然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