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時分,船已經起航。
穆伽羅站在船頭,迎風而望,這麼久了,她曾幻想或許董寒澈會追過來,可這麼久過去了,吃了飯,又沐浴後睡了一覺,她始終都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
心不禁有些涼涼的,回望甲板,船上的人不多,想來普通百姓應該不會將開銷用在豪華的官運船上,如此,船上也就沒有那麼的嘈亂。
夜光裏,月色皎潔,她一襲如火紅衣,在燈火通明的穿上顯得格外突出,遠遠望去,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想著董寒澈對待自己的態度,穆伽羅的心裏就越發堵得慌,漸漸地,堵得她呼吸帶喘,便瞬間皺起眉,雙手抓著船頭的欄杆,蔥指似是要陷進去一般,緊緊地抓著。她埋著頭,肩頭微微顫抖著,細聞,竟有抽泣聲。
再次抬頭望向對岸的時候,穆伽羅咬著下唇,已然是淚流滿麵。
此時此刻,她形單隻影,很是孤單,她開始瘋狂地想念北楚,想念在北楚的日子,她後悔當時沒有聽蘇清婉的話隨她回北楚。是她的堅定和相信讓她落得了現在的結局。
東華國皇宮,董寒澈因戰功赫赫,機智睿智,被文武百官和百姓們所擁戴,皇帝年紀大了,看著自己的兒子,自然是萬分高興的。
慶功宴上,老皇帝讚賞地看著一臉淡定的董寒澈,並將其加封為太子。
說來也奇怪,東華國的老皇帝,共有五子,前三個,都在自幼時,不幸離奇夭折。四皇子本也是一個挺拔英俊之人,卻不知為何,在兩年前身染重疾,訪遍名醫都束手無策,不知此病為何病。
而董寒澈,則是皇帝最小的兒子,如今少年天成,年輕有為,鋒芒畢露又不受暗箭坎坷,如此,怎能不讓老皇帝欣慰?怎能不令百姓們歡呼雀躍?在眾人心目中,董寒澈當了太子,是最好不過的了。
一時間,整個東華國都變得熱血沸騰,煙花縷縷,照亮天空,洋溢著全國人民的喜悅心情。
董寒澈在這片歡呼聲中被人熱捧歌頌,此刻,他正坐在老皇帝的身邊,俯瞰那些此刻屬於自己的榮耀和歡呼。
不知怎麼了,忽然間,心口似乎被微微一扯,輕微的疼痛提醒著他,使他感覺到空虛和孤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回眸,身後立著的,是循規蹈矩,一臉喜悅氣氛的宮女,他失落地回過頭去,端起案前的酒杯,仰頭閉眼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燙得心口似要斷腸,多想找個人共訴衷腸。
再次舉杯抬手臂眼間,腦海中閃過一抹如火紅衣,清麗俏皮的身影,他放下酒杯,瞬間睜開眼睛。
不知是習慣還是什麼,他現在突然很想穆伽羅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逗一下自己,煩一下自己,亦或是和自己大吵一架也好。
不是他有自虐傾向,而是他發自內心地覺得,那種感覺能讓他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真實感,還有歸屬感。
他開始懷念穆伽羅對自己的指手畫腳和大呼小叫,仔細回想,似乎隻要身邊有穆伽羅,他就不會覺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