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魅冥一點一點的向城中推進,吞噬著整座城池。如果說南方聯盟的軍隊能夠趕來支援,那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然而這150萬大軍被困在堂文族的青煙之中,此刻自身難保。
魅冥的攻勢異常凶猛,他們不惜動用青煙之毒,不惜調用兩百萬大軍,又在雙重偽裝的精心算計之下,把整個南方打得束手無策。南方大地上的十幾個族城、數百萬百姓,都無力麵對魅冥這樣強大的攻勢。所有人都陷入絕望。
照目前的形式來看,似乎結局已經注定。魅冥渡過茵河防線,對南方的大地長驅直入一路征討。這或許隻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
茵河天險被攻克,南方聯盟的大軍瀕臨全軍覆沒。看來這個天下,終究還是歸於魅冥一族。渡江之戰的這一天是“史上最長的一天”,一切都即將成為定局。
茵河上遊,是堂文族的毒煙圍城;茵河下遊,是百萬大軍攻入天使族的城池。兩邊都陷入險境,兩邊都自身難保,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切,整個南方都期待著一個奇跡的出現。
……
有一個人既不困在堂文族的青煙內,也不困在天使族的戰事中。
他在一線天峽穀內孤身一人。他是唯一不身處困境的人——役元,龍騰劍主道役元。
他在一線天內趴在城門上,聽著城裏麵的兵器交碰聲和哀嚎聲,恨不得自己也去上陣殺敵。可是他什麼功力都沒有,隻能跺著腳咬著牙幹著急。
他重重的拍打著城門,手掌都拍紅了也不曾知覺。他不斷的呼喊著,直到聲嘶力竭,可還是沒有人回應他。他的天使族的西城門外聽著裏麵發生的一切,心痛如絞。
這座千年古城仿佛一個飽受欺淩的孩子,在向他無助的哭泣著,在向整個天地無助的哭泣著。
役元撲在了城門之上,絕望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拳上青筋爆滿。他想到城中屠城的慘狀,想到汐旻生死未卜的險境,狠狠的一拳砸在城門之上。
忽然,在他的背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呼聲——
“哥哥!哥哥!”
役元聽到這聲音,楞了一下。他激動的轉身一看,正是葭兒站在他的身後!葭兒孤身一人站在那裏,雙手緊緊抓著龍騰神劍。她看見了哥哥的背影,便高興的大聲呼喊起來。
原來,蕭州旭帶著葭兒從堂文族秘密逃離之後,馬上就禦劍向天使族飛來,想方設法把龍騰劍送到役元的手中。
可是在半路上,他們意外遭遇了魅冥的伏兵。雙方立刻陷入激戰,可是無奈敵眾我寡,一時間根本無法脫身。
蕭州旭傾盡全力,才把葭兒送出了重圍。他替葭兒擋住了所有的伏兵,讓葭兒一個人向天使族跑去。蕭州旭自己則陷入了百倍敵軍的包圍之中,為葭兒爭取寶貴的時間。
而葭兒脫出圍困之後,抱著劍拚了命的往天使族跑去。那裏離天使族還有將近兩百裏的路程。
如果禦劍飛行的話,這兩百裏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可是葭兒也隻不過是一個不會任何仙術的弱女子,她隻能靠雙腳跑完這段長長的路,她一定要把龍騰劍送到哥哥的手中。
葭兒拚了命的跑。她一個16歲的瘦弱女子,孤身一人沿著茵河奔跑。她跑了整整三個時辰,從辰時一直到申時片刻都沒有停息。她穿過湍急的河岸,穿過茂密的樹林,翻過了兩座高山……
她從來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她一心隻想著早點把龍騰劍送到哥哥的身邊,用盡所有的力氣的玩命奔跑。她為了不辜負為她擋住千軍萬馬的蕭州旭,為了讓哥哥早點恢複起所有的功力,她為了這兩個生命中最愛的人,跑完了整整兩百裏。
等到她終於站在了哥哥的麵前,她已經筋疲力盡。她的整個小臉都是紅彤彤的,眉梢上發絲散亂著。她急促的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她的褲子上被樹枝刮出了道道傷口。小腳下也跑沒了一隻鞋子,光著右腳跑到這裏,腳上早已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