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文族中。役元把汐旻交給了林行照看,然後自己也疲憊過度,暈厥過去。
……
不過役元倒是問題不大,隻是太過疲憊,昏睡了長長的一晚,第二天便又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的時候,妹妹葭兒正坐在他的床頭給他洗臉。
“嘻,哥哥,你醒了。你這一覺可睡得真長,都該吃午膳了呢。”
“葭兒,汐旻怎麼樣?!”役元從床上坐起來,焦急的詢問道。
“額,旻姐姐她……她被飛鏢刺中,傷口倒是沒有大礙,林行哥哥已經止住血了。但是,但是……”
“你快說!”
“但是飛鏢上塗有青露劇毒,旻姐姐的毒性已經滲透到全身。如果三天之內不能找到解藥,她就會,就會……”
役元聽到消息,瞬間沉寂了下來。他良久沒有發話,什麼也沒有說。
“知道了。葭兒,你先出去吧,我先一個人靜一靜。”
“哥哥你……”葭兒把小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看到哥哥這樣的消沉,她心裏也很不好受。
“沒事的,你先出去吧。”
葭兒知道哥哥內心巨大的難受,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她隻能慢慢的退出屋去,關上房門。
役元目送妹妹離開,他獨自一個人呆在房中。
如今的役元,披頭散發,臉色蒼白。他現在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匹夫,他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刻,役元感到自己是那麼無助。他既沒有功力,又折損了龍騰劍。他想要去彌補這一切,他想要像以前一樣憑借一己之力逆轉戰局。可是他不能,他再也不能了。
一切都回不來了。那傲視一切的神劍威嚴,那叱吒風雲的龍騰傳說,那不可一世的戰神之名……這些都回不來了,這些都回不來了!!
原來自己什麼也不是,自己什麼事也做不了。
役元居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死死握緊了拳頭,極力遏製住悲憤的淚水。他知道自己不能哭泣,他極力屏住哭泣。
汐旻因為他而中毒,生死迷離。他連一個柔弱的天使少女都保護不了,還要人家替自己去送死。這種感覺,很痛苦。
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就像在十一年前經曆過的那次一樣。十一年前,五歲的妹妹撲在役元的胸前,替他擋住了萬千亂箭。那一次的經曆就跟現在一樣,一樣痛苦。
十一年後,這翻經曆又重演了一次。他的妹妹曾經替自己去死,如今汐旻也要替他去死。
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都為他受傷,自己還什麼也做不了。他可是龍騰劍主啊!卻連最心愛的兩個女孩都保護不了!
他最疼愛的妹妹,他最心愛的汐旻,都要去替他死!
役元再也抑製不住淚水。他發狂一樣嚎啕大哭,他無止盡的發泄內心的悲憤。
他試圖讓自己平息下來。他趕緊咬住身上的被子,不讓自己咆哮出來。他死死咬住被褥,盡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他的雙手揪著頭發,痛苦不堪。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可笑。他隻是想發泄一下,發泄內心積蓄很久的痛苦。
可是那種深深的悲慟和無助,又能如何平息呢?
役元的嚎啕聲還是被林行聽到了。林行正好來給役元換藥,恰好站在門外聽到了役元的哭聲。
林行明白役元心中的那種痛苦。役元心中的傷痛遠遠比身上的傷痛劇烈。
林行決定要幫役元一把——林行想要救活汐旻。如果汐旻能夠救活,起碼役元不會像現在這樣悲慟。
但是他也知道,救活汐旻意味著付出怎樣的代價。
汐旻中的毒,是魅冥族煉製的青露毒素,從青露草中提煉而來。這種毒毒性極強。隻要一滴,三天之內便可滲透到全身,致人血脈噴張而死。
但是這種毒解起來也簡單,隻要一片蘭苑花上的花瓣即可。青蘭相克,便能完全溶解毒素。
說起來簡單,可想要真正得到一滴蘭苑花的花瓣就難了。蘭苑花生長環境苛刻,距今隻有一個地方發現了蘭苑花的蹤跡。那便是花月穀——那個聞名天下的幽深山穀。
花月穀機關重重。林行做了一番準備便出發了。
一來他是想幫助聖天使少主;二來是想幫助役元渡過難關;三來嘛,他一直把治病救人視為己任,君子之責,醫者仁心。
林行穿著一身白色衣衫,身後還背著個籮筐。第二天,他來到了在花月穀外。
花月穀無門無派,不屬於任何一個族城。這是三年前才冒出來的一個山穀。三年以來,穀主穀妙月一直在收留天下流亡女性,組建了這樣一個山穀。
相傳,花月穀裏麵全都是貌美的女子,沒有男丁。裏麵的女子個個都美若天仙,嬌豔嫵媚。
曾經也有不少好色之男冒險進入,但是所有進入的男丁都無一生還。所以沒有人知道花月穀裏麵到底是些什麼樣的女子。
幽深的山穀美妙動人。綠樹陰陰,鳥聲天籟,不受戰亂紛擾。
林行循著山澗小路,艱難的向山穀深處走去。他踏過山澗小溪,穿過茂密草叢,一步一步向著山穀裏麵走去。
越往深處走,氣氛便越來越陰森。山穀深處終日不見陽光,陰森之氣十足。淡淡薄霧飄散在周圍,樹木和草叢若隱若現。
林行小心翼翼的往深處走去。
他聳了聳鼻子,感覺到味道有了些不對。山霧嫋嫋,霧中夾雜了一種酸酸的氣味。這種氣味若隱若現,如果鼻子不靈敏,根本聞不出來。
林行出於藥師敏銳的嗅覺,頓時就感覺到了身邊的味道不對。他不僅聞出了這藏在空氣中的淡淡藥香,還聞出了這藥香的配方。
他自語道:“一味骨齡草,一味紅鳶花,一味情雨藤葉。是什麼人,竟然把這三種藥草研磨在一起?”
這三種藥草,都是促進男女合歡的幻藥。
“這個花月穀主,在玩些什麼把戲。草藥之道,怎麼可以如此濫用?”林行自語道。他從背後的籮筐裏取出落雪花的花瓣。他把花瓣放在嘴中咀嚼,以克製合歡藥的藥性。
林行一邊咀嚼花瓣以克製藥性,一邊屏住呼吸以吸入少量的幻藥。他弄不清這個花月穀主到底在弄些什麼名堂。
林行在草叢中慢慢行走。他沒留意腳下一塊硬邦邦的石頭,一不留神把腳給崴了。
“哎呦,我的腳!”
林行彎下腰去,揉了揉自己的踝關節。正當他彎腰時,他才發現踩到的根本不是什麼石頭。他踩到的是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