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口中還嘔著一口鮮血,手捂住胸口吐出淤血,然後趕緊點上了自己的通絡穴。柯悍也一下子趴到在地上,完全感受不到雪地的冰冷。
歐陽靖同單膝跪地,用他的絕嘯劍支撐著。其他的五位天嵐戰士也是身心俱疲。
隻有道役元還毫發無損的站在中央,茫然轉了一圈,環顧他的這些兄弟。
柯悍幹脆在一旁,直接仰天躺倒了。他急促的呼吸著,厚實的胸口劇烈起伏。他極度虛弱地問:“哎,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中埋伏的?”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回去再慢慢解釋。”
林行抖了抖被血染紅的一身白衣襟,一邊打坐養氣一邊問道:“那剛剛那絲巾又是怎麼回事呢?”
“你們也知道,以我的禦劍速度,根本趕不過來,隻能拜托汐旻先前來拖延時間。而就算我能趕到,憑我一己之力,也難說能救出大家。
所以,我隻能先去搬來救兵。”
“你莫是去了天使族城?歐陽靖同大惑不解:“縱然天嵐元閣與天使城,隻有半個時辰的飛抵行程。可你隻會禦劍飛行如此之慢,能趕得來嗎?”
“所以啊,我才借用了汐旻的絲巾。那是她母親送給她的,也算是一件信物。我又想到林行的草沐堂裏,見過一種汁液暗紅的什麼果子,就用它來染了色。
再把絲巾扔到了茵河裏麵。自己趕著過來了。還好,那浮色夠是結實,連茵河都衝刷不掉。哈哈”
林行一臉釋然,大悟知曉了。他調整自己的吐息,然後娓娓細說道:“哦,原來如此哈!
茵河水流湍急,流經下遊的天使族城。女皇看到這帶“血”的絲巾,必定以為她嬌貴女兒重傷。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的啊。
等到她派兵沿河一路搜尋,發現這裏的異常之後,吾輩小生也就幸而得救啦。妙啊,此計甚是妙極啊。哈哈……誒?等等,你剛剛說什麼紅汁液的果子?”
道役元聳聳肩:“就是你那間草藥房裏,看見你放在櫃架上的那個果子啊。”
林行呆了片刻,一臉愕然,然後拋下他的書生架子,終於讓大家看到他不再裝文弄雅的真實一麵。他直接破口大罵:
“什麼?那是我的焱紅果,是我花了三天才采到的!你居然拿它當顏料?紅色的東西用什麼不行,你割個手指放放血也好啊。你知不知道,小生把它放在櫃架上,一直都不舍得吃呢!你、你就給這麼毀了?
……”
所有人全部無語,全瞪眼望向了林行。然後在一刹那,不約而同地爆出了爽朗大笑。廣闊無垠的雪地上,一輪朝陽照耀著天嵐族僅存的九位幸運兒。
……
休息了一會兒恢複體力,天嵐亡族的人就匆忙趕路。一行九人踉踉蹌蹌地禦劍飛回。
進到了洞內前廳,柯悍一下子就躺倒在地。平日裏大大咧咧的他,像個孩子一樣在地上打滾喊疼;還叫著林行,讓他趕緊來看看傷。
林行也受不了,趴在石桌上一動不動。
歐陽靖同一屁股坐在他的紫檀椅上,真不愧是有領袖風範。傷的這麼重,坐姿還是很端正的。
終於,林行發出了第一句呻吟以外的人話:“哎,汐旻呢?”
然後就是漫不經心的陣陣回答:“不知道”,“沒看見”,“可能回天使族了吧”……
而道役元聽到“汐旻”,馬上慌張起來。他也管不上照顧同伴,直接往地下縱深走去。他急匆匆的奔走著,越來越慌張。
他在山洞內轉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汐旻的蹤跡。一番無果後,役元知道了——應該直接去“那裏”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