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役元站在一旁,反而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他連連擺手,趕緊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我隻是……”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明明是自己刺傷了人家,又說是沒有惡意。
役元撓了撓頭皮,眼看沒辦法收拾好自己造下的爛攤子,也隻有叫來別人來解釋解釋吧。想來想去,也隻有林行這個草藥書生,最溫文爾雅像個老實人了。
於是役元扭頭就走,直衝林行的藥房,不由分說地就硬是拖起人就往外走。役元也不管他問什麼,直接就連拉帶推強行把他帶了出來。
半路上,摸不著頭腦的林行還以為是誰又受傷了。
“喂喂喂,幹什麼呢?小生煎著藥呢!是又誰受傷了啊?”
“沒人受傷、沒人受傷。趕緊幫我個忙。”
“呦呦,你也要求小生幫忙嗬。說吧,什麼事?”
“大師兄讓我照顧那個姑娘,可你也知道,本來就是我傷的她。我又不會說話,你趕緊幫忙解釋清楚。”
“哈哈,讓你平日多讀些詩書。所謂‘心至誠則言至明,君子善……”
“得了別酸了!快進去。”
役元一把就把林行推進了房門。林行一撞開門,直接衝到了中間的桌子旁。他趕緊捋了捋衣襟,賠上一個失禮的微笑,然後向身後的道役元瞪了一眼,意思是注意禮節。
還沒等林行說出一句話來開場,那個少女卻先開口了。她像是見了親切的熟人一般,突而驚喜地高喊一聲:“天嵐!”
役元和林行雙雙都吃了一驚,他們麵對麵瞪了一眼。
他們這些天嵐的幸存者,自打族城滅亡以後,三年來銷聲匿跡顛沛流離,沒有外人會知道他們的身份。對麵這個少女又究竟是如何知曉?
道役元忘了自己本是來示好的。他馬上嚴厲地逼問道:“你是誰?你怎麼能認識他?”
這時林行仔細打量了少女的臉龐,感覺確實有那麼點見過的映像。他忽然也好像大有所悟,終於覺得眼前這個少女不那麼陌生了。
原來少女小的時候,曾得了一場大病。當時林行的師父曾去為她治病。師父給小女孩治病時,林行就在一旁打打下手。那時童年的林行就常與她在一起玩耍。
事後,當年幼的少女每每問起是誰救了自己時,母親也不便告知是天嵐的神劍之主,隻能敷衍說是一位名叫“天嵐”的老爺爺。“天嵐”這個人,也從此在她的心中倍顯崇高。
後來漸漸長大,她終於知道天嵐不是一個泛著草藥味的老爺爺,而是北方一個英勇善戰的民族。
林行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這段經曆,懵懂的童年友情勾起他的回憶。他抱拳作揖,恭敬地說道:“在下正屬天嵐一族。小生林行,這廂有禮了。”
對麵的少女終於收起了恐懼的表情,露出了小小的欣喜,她從被子裏鑽了出來,上半身靠在石壁上,把被子遮到胸口。
但她瞥到道役元,又馬上謹慎起來。她問道:“那,你不會也是……?”
“天嵐,道役元。”役元回道。
“你……真的也是天嵐?”
“怎麼,不像嗎?”
少女還是不敢相信,她一時還沒法將眼前這個劍士,和她心中崇高的“天嵐”稱謂聯係在一起。
林行和善地問道“那,姑娘能告訴我們你的芳名嗎?”。
她眨了眨她水潤的雙眼,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答道:“我叫縷汐旻,隨我們族的縷姓,潮汐的汐,天空之旻的旻(音同‘民’)。”
役元微微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塊晶瑩的玉石來:“怪不得啊,這寶田玉上,還刻了一個‘旻’字。”
見是自己的那塊玉石,縷汐旻馬上著急了:“那,那是我的玉!你快,快還給我!”役元笑了笑,走到床邊想把寶田玉交還給她。
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把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