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顛簸,我終於回到了離開多時的求學之地——LY市。

司機笑著說“小夥子,這裏距縣城不足十裏,你打個車就到了,我們要去RZ市,就送你送到這裏。”

我打了個噴嚏,有些不情願的從錢包裏取出了錢給他,坐了這麼多年車,就屬這次最難忘!

“哥,慢走啊!”

我回頭看去,那個黑瘦的小夥傻兮兮的笑著向我揮手,我不由鼻子一酸,想起路上他脫下又髒又臭的衣服給我取暖的場景,我忍不住轉身攔住了司機。

“司機師傅,這孩子是你兒子嗎?”

司機一愣,回頭看了一眼那孩子,咧嘴笑道“不是。”

我繼續問道“那他是你親戚?”

司機又笑著搖了搖頭。

我臉上的笑容一收,怒道“他跟你毛關係都沒有,那你還這麼剝削他,現在可是共產主義社會,你竟然當起了資本家。”

司機的臉色一變,囧的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司機的老婆,一個滿口黃牙,長了一臉刻薄相的女人,從車窗伸出頭喊道“臭小子,關你屁事,這小子是我們花錢雇來的,我們愛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老黃,別理會他,開車!”

司機臉色糾結的爬上了車,唯唯諾諾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妻管嚴。

我伸手抓住了車門,衝那女人喊道“想走?沒門!我現在懷疑你們販賣人口,剝削勞工,跟我去當地派出所。”

司機急的抓耳撓腮,說道“我說小兄弟,我好心載你一程,你怎麼能做毒蛇,反咬我一口啊!”

我也看出這司機本心不壞,可惜娶了一個心如蛇蠍、無品無德的敗家娘們。

“大哥,你娶了這樣一個娘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那女人三角眼一豎,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吐沫星子就飛了出來。

“我草你個小兔崽子,你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嘴生成屁.眼了,說話這麼臭,趕緊滾蛋,你當自己是警察?什麼事也敢管。”

潑婦罵街,無人能敵!

我被這個惡毒女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不由大怒,從懷裏掏出了國家安.全局的證件,喝道“我給你三十秒鍾,立刻從我麵前消失,要不然我就送你去派出所。”

證件上那醒目的金色國徽,駭的司機夫妻兩人臉色大變,二話不說就發動汽車要離開。

那個黑小夥傻傻的就要爬上車,我一把抓著他的後腰,將他從車上拽了下來,摔得他直咧嘴。

看著已經跑遠的汽車,黑小子坐在地上像個找不到媽媽的孩子,嚎啕大哭。

“別走……回來啊,我還沒上車呢!”

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上前踢了他一腳,罵道“哭什麼哭,我這是幫你,起來,不知道地上涼啊!”

經過一夜的相處,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不是傻,是憨的有點缺心眼。

在路邊站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有一輛出租車願意拉我們,都嫌棄那孩子身上太髒。

“他妹的,這些沒良心的家夥,身上髒就不是人了。看到沒,他們都不把你當人看,你還傻啦吧唧的給人家幹活。”

他摸了摸自己髒兮兮的臉,眼睛通紅,低著頭說“哥,你別在這等了,怪冷的!”

我沒好氣的嗤笑一聲,這傻小子居然還有心思管別人,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偷偷的看了我一眼,小聲道“狗子,老板娘給我取的。”

我聽了心裏不由又是一陣火大,真恨不得生出一雙飛毛腿,追上貨車揍那個臭娘們一頓。

“狗子?她這是把你當狗養了,這臭黑心娘們!你家人呢,怎麼這麼小就出來打工了?”

我的話像是觸動了狗子心裏的傷心事,豆大的淚珠從他眼裏滴在地上,我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避髒臭的摟著他肩膀。

“好了,好了,不想說就別說了!”

他哽咽道“那年下大雨引發了泥石流,家被埋了,我父母和姐姐都死了……”

我悄悄的擦了擦眼角要流出的淚花,拍著他肩膀笑道“嗬嗬,死了好,死的人百無牽掛,我也是要死的人了。咱們兄弟能遇上是緣分,我給你取個新名字怎麼樣?”

他眼中淚光閃爍的凝視著我,我笑著想了想說“我叫崔子功,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我姓崔,叫子龍。”

“子龍?崔子龍?嘿嘿,哥,這名字真好聽……”

看到他傻兮兮的模樣,我忍不住揉了揉他頭,笑著說“你個傻子!”

又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有人願意拉我們,我們兩人隻能沿著路走去縣城,十裏地也就是個把小時。

我先帶著子龍去洗了洗澡,搓澡的師傅大呼過癮,“我的乖乖,我搓了這麼多年澡,還是第一次搓的這麼爽,這身泥起碼有兩三斤啊。小夥子,你體格不大,挺有分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