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總之看見他就不爽……嚴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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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周末,本來要來我家的青婭,因為學生會的活動而不得不放棄了。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那種莫名其妙的傷感又慢慢襲來,忽然覺得很孤單失落,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寧靜的夜空,有種想哭的感覺。
叮咚……門鈴在響,不知道是誰這麼晚來,但此刻的我卻動都不想動,任憑鈴聲在空寂的夜空裏回響。
“惠理 ̄ ̄ ̄ ̄”許久,院外有人大聲喊著我的名字,奇怪,這不是陳紀嘉的聲音嗎?原來這半夜三更的不速之客就是他啊,真是一點也不讓人清靜。我無奈地拖著身體走到門外,陳紀嘉就站在木柵欄外不停地向裏麵張望。
“我說陳紀嘉啊,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在這兒鬼哭狼嚎的幹嘛啊?”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柵欄門。
陳紀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有些生氣地說:“你為什麼這麼晚才過來開門,還以為家裏進賊了呢。”
我剛要回答,陳紀嘉忽然低下頭看著我說:“怎麼,你哭過了嗎?”
完了,我心想,剛剛偷哭來著,還沒來得及擦眼淚,就急忙來開門了。這下糗大了,被人看見我這落魄的樣子也就算了,可這人偏偏是陳紀嘉,唉,該被他笑死了。
我推開他抓住我的手,小聲說:“沒有,你看錯了。”
沉默良久,陳紀嘉開口說道:“該不會是想爸爸媽媽了吧?”
bingo,正中要害,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一下就答對了。
見我不說話,陳紀嘉輕歎了一口氣,拉起我的手說:“走吧,去我家睡吧,本來就是我媽叫我過來看看你的,既然這樣,就過去吧。”
“可是……可是……”我猶豫道:“我是女生……你是男生……去……去你家睡不好吧。”
“噗……哈哈哈哈哈……惠理小姐,你別逗了,裝什麼矜持啊,又不是第一次睡我家了,受不了……哈哈哈哈哈。”
我的臉一下變得醬紫醬紫的。“陳紀嘉……”我的牙齒在咯咯地響。
“噢,對了。”陳紀嘉似乎還不死心,又將臉湊近說:“再說,又不是第一次被你睡了,你這樣要人家怎麼辦嘛。”他故作害羞狀。
簡直……忍無可忍……,彭!我的拳頭飛向他的腦袋。
麻利地一閃身,這該死的家夥躲過了我這招。
“唔哎哎……呸呸……”陳紀嘉一麵衝我做著鬼臉,一麵說:“就憑你,還想打我,哎……。打不到打不到。”
啊,氣死我了,這個該死的一臉欠扁相的猴子。我真的要爆發了,我的頭頂已經開始冒煙了,像正要噴發的火山那樣。
那家夥一看我惱了,像兔子一樣溜回家去了。無語,看著他飛奔而去的滑稽的身影,我的火頓時沒了。
然而,……不知為什麼,覺得今晚的陳紀嘉給我和平常不一樣的感覺。是幻覺嗎?有那麼一刹那,在他的眼裏仿佛充滿了對我的憐惜似的,連眼睛的顏色都變得好溫柔,讓我不敢正視。忽然想起好像每次像這樣孤寂的時候,他總是適時出現,讓我不會一個人難過。
啊呀,呸呸……不對,這一定是錯覺啦,從小就那麼欺負我的陳紀嘉,怎麼會有那麼好呢,肯定是每次陳媽媽讓他送東西,然後湊巧是我不開心的時候蹦出來的而已,嗯,就是這樣的,沒錯!
***
到陳媽媽家門口,看著裏麵投射的溫馨的燈光,我忽然退縮了。不敢進去的感覺,像我永遠是被隔在這燈光之外似的。
“惠理來啦,快進來吧。”也許是看見我了,陳媽媽走出客廳招呼著我。
“嗯。”我點點頭,慌忙走進去,不敢讓自己多想。
客廳的中央,陳爸爸在沙發裏看著老片子,見我來了,點頭微微笑著。那個該死的陳紀嘉躲在老爸邊上不停地偷瞄我是不是有報複的行動。
幼稚的呆子,我暗自罵著。然後看也不看他,隨著陳媽媽上樓去了。
和陳媽媽聊了會,已是十二點了,到了聲晚安,趕緊去洗漱。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家裏,從小到大,客廳的鞋櫃裏一直有我的拖鞋,洗漱間裏一直有我的牙刷,牙膏,漱口杯和毛巾。有我的房間,雖然隻是客房,但櫃子裏有我的睡衣。
像這樣的時候,我是不屬於這個家但卻住在這裏的一分子,我是不住在自己家裏但屬於自己家的一分子,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啊。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家裏,我得到了傾聽我苦惱的耳朵,關注我生活的心,這些對於別人而言也許是理所當然的東西,但在我看來卻是最寶貝的禮物。
忽然覺得好困,剛想躺下。咚咚,有人提出進入請求。
“請進吧。”我有氣無力道。
探頭探腦的,是陳紀嘉。切,不知又有什麼花招了。
“那個……你還在生氣嗎?”
懶得理他。
半響,見我不作聲,他急了:“別這樣嘛,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那麼小氣嘛……大不了讓你打一下好了,不然你說怎樣解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