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看著這一切,不禁為青陽寇的氣勢、青陽寇的精神而震撼。
他們因身為青陽寇而驕傲,他們視青陽寇為信仰。
他們不僅因為自己是青陽寇而驕傲,他們每一個人都努力的,要青陽寇因為有自己的存在而更加驕傲,因自己的存在而信仰傳播的更廣。
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在於是否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無疑的,青陽寇找到了,縱使千夫所指,萬夫所罵,青陽寇也毫不在意。
這時,遠去覓食的虎驍也回來了,虎驍的嘴裏,還叼著各種野獸的屍體,牛犢大的野獸,形態各異。
青陽寇眾這時紛紛取過虎驍嘴中的野獸,開膛破肚,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先天境,氣血強大,精氣滾滾,對天地靈氣的需要近乎渴求。
然而絕大部分修士修煉的道法對天地靈氣的轉化效率有限,這時便隻能通過食物攝取。
即便先天境初期,日啖一牛也是等閑。而先天境後期,更是胃口大增,一頓就可吃掉一頭牛。
修士隻有到了金丹期,才可以做到真正辟穀。世俗的食物,對金丹期的人來說,毫無增益,隻能說是可以滿足口腹之欲。
不一會兒,肉香四溢,遠遠的散播開來。
青陽寇的笑聲和虎驍的低吼聲,相互交織,此起彼伏。
這麼多強者的氣血精氣聚集在一起,滾滾如狼煙直上九天。數百裏外都清晰可覺,震懾一切宵小。
天賜也和光同塵,烤了一頭野獸。
休說天賜如今已然金丹初成,就算是先天境的時候,也不需要從食物中攝取靈氣。
胎息煉神法將天賜的五髒練成了五行轉靈陣,五行靈氣滾滾不絕,根本沒有靈氣匱乏的憂患。
這時壯漢真三走了過來,見天賜正在呆呆的坐著出神,便提著他的大板斧喊道:“上宮天賜,你在幹什麼?”
巨大而洪亮的嗓門,頓時吼出一陣風,吹的大火都明滅閃爍。
天賜回過神來,見是真三,皺著眉不悅道:“真三大哥,喊這大聲作甚,我又不是聽不見!”
真三聽了天賜的抱怨不以為意,仍舊扯著他如裝了喇叭的嗓門,哈哈大笑道:“又不是娘們,細聲細氣忒不爽快!”
真三把他的板斧墊地上,自己又一屁股坐上去,接著道:“我來看看你,你對青陽寇還不熟,一個人怪無聊的。”
閃耀升騰的火焰,映著真三粗獷的臉龐,這樣的粗大漢,竟難得的現出一絲柔和的線條來。
天賜隻是盯著自己烤的那隻野獸,喃喃應道:“我一個人寂寞慣了,沒有什麼無聊不無聊的。覺得無聊的人,隻是還沒習慣無聊罷了!”
真三一怔,覺得天賜身上居然有一種滄桑的氣息。忍不住說道:“我看你小小年紀,怎這般消沉,能和我說說東極的事麼?聽說東極的人,個個豪邁奔放,乃真正的英雄輩出之地!”
東極麼!
天賜悠然出神,思緒飄蕩,似乎又回到了柳城。
然後巨大的痛苦,似潮水、如火焰、湧上心頭。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那個溫婉善良的女子,已經永遠的離去了!
於是天賜緩緩開口,向真三講述,在東極有一個部落,部落中有一個女孩,是自己的初戀。
那個女子,青春充滿了活力,美好的不似人間所有。她喜歡坐在柳樹下,看雲卷雲舒,花開花落,對著身邊的人傾述心中的歡喜。
那個女子,容顏洋溢著朝陽,眉毛便如有千言萬語。她曾經站在夕陽下,拿著一瓣花,貼上眉頭,問天賜美不美。
那個女子,滿身都是洗也洗不盡的喜色。眸子閃處,花花草草,笑口開時,山山水水。
那個女子,終究是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