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和柳如眉邊走邊說,討論修煉上的問題,不知覺便走了很遠了。
舉步鬧市穿流過,不辨南北是東西。
半日下來,天賜早已暈頭轉向,隻感覺身陷迷宮,看那裏都眼熟。
而柳如眉一路指指點點,也不知到底買了多少玩意。
兩人正說笑間,突然同時停下了腳步。
前麵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擠了一堆人,將六丈寬的街道圍的水泄不通。
“怎麼回事?”柳如眉踮起腳尖向裏麵張望,驀然驚叫一聲:“哎呀!死人了!”
連忙對著人群擠去,不時呱呱叫道:“讓一讓,讓一讓。”
天賜本來不喜歡看這樣的熱鬧,他在獸人世界的時候就是因為一時好奇誤救了月色,才導致一係列的變故發生。
他想要拉住柳如眉,但柳如眉已經不管不顧的擠進人群了。
“是楚家的人死了,快過來!”柳如眉一把拽出身後的天賜,指著前麵一具一米寬兩米高三米長的棺柩,說道:“看這陣勢,肯定是楚家的直係成員。”
那棺柩由一整塊黑水晶製成,泛著陰冷潮濕的氣息,棺頭上麵刻了一個鬥大的古體“楚”字。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披散著頭發,拿了跟瑩白色的晶杵,不停的敲擊水晶棺起舞。
男子圍著水晶棺一圈一圈的敲打,舞蹈,同時口中長吟:“千年出一個命中女子,萬年出一段繞指姻緣,自從今日心已死,永世萬年不停喪!”
最後一個“喪”字唱出,男子的聲音已然哽咽,淚水橫流。
蒼涼的音調,悲傷的曲子,沉痛的發誓,一點一點侵蝕了圍觀的人群,催人淚下。
“不知道是誰死了,他在這裏跳喪舞唱挽歌,一定是他最喜愛的人,唉——”柳如眉長長的眉毛抖動起來,緊緊拉著天賜的手。
天賜想要離開,然而柳如眉不願。
那黑亮的棺柩,如一張巨大的符籙,撲麵而來。
天賜看過了無數的死人,但還是第一次,令他這般的發悶窒息。
男子繼續在一遍遍敲打著水晶棺,好像要喚醒裏麵沉睡的靈魂,悲傷的顫調,跳動,傳播,以至遠遠。
突然前方的人群散開,緩緩走出一個同樣穿戴黑袍的男子,目光沉痛,臉懷悲傷。
他走向水晶棺,緩慢地,一步步,甚而遲疑。
“勸亡者莫悲哀,莫把陽世掛胸懷,多少天子都是死,死後之身土裏埋。”又一曲挽歌唱起,沒有緬懷悲傷,一股豁達慰籍的意念卻傳了出來。
柳如眉一見來人,驚叫連連:“是漢鍾離,難道是楚湘死了?怎麼可能!”
“楚湘?”天賜的腦海,漸漸浮現出一張模糊的畫麵,隨即就清晰生動起來。
“你!漢鍾離!還敢來!”先前在跳喪舞的男子此刻已經停了下來,狠狠指著緩步過來的漢鍾離,胸膛起伏,眼珠子爆睜,血絲密布。
“漠鳴,你聽我說……”漢鍾離正待分辯什麼,名叫漠鳴的男子已然暴怒欲狂。
“楚湘為了你死在這裏,今天,我就要你去與她陪葬!”漠鳴大吼起來。滿頭發絲狂舞,雙手結了個神秘的印記,一字字念道:“我的孤寂之魔,墮落之魔,陰暗之魔,永恒之魔,請聽從我的招喚,降臨吧!燃燒!焚滅一切!我的燃燒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