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多了件衣服使得傾城回過神來,回顧身後,原來是自己的貼身侍女白芍。
“娘娘,深秋了,夜裏天涼了,你坐在外麵石階上這麼些個時辰了,也不多披件衣裳,小心著了涼。”白芍蹲在我的麵前,把鬥篷往我的脖子前攏了攏,將兩根帶子打了一個蝴蝶形狀的結兒,甚是好看。
把白芍從地上拉起來,扶著她坐到了我的左邊。我兩隻手包裹著她的右手,掌心的涼意讓我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白芍幾欲想把手從我的掌心抽離,都被我按下了,皺著眉,“怎會這樣涼?你自己怎麼不多穿一件?”望了望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些幾年前的的樣式了,女為悅己者容!白芍卻從未在我麵前提起過做一兩件新衣服的事兒。雖說是個落魄娘娘,但一兩件衣服還是能做成的。
“沒事兒,娘娘,白芍不冷。白芍是個下人,皮糙肉厚,不怕冷。倒是娘娘金枝玉葉的,身子骨比較單薄,那場大病幾欲奪去娘娘的性命,皇上當時…”
“白芍,我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和你們一樣兒,也是個脾女,隻不過用了些許手段,得到皇上的垂憐,才當上了短暫時間的妃子。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淡淡打斷了白芍的關心,凝望著不知名的前方,繼續道:“明個兒去內務府做件新衣服穿穿,女為悅己者容!”微笑著望著白芍,調侃道:“我們家白芍要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那絕對是能得到眾多男子傾心對待的。你說是吧,白芍?”
自家娘娘調侃的話,讓白芍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嬌嗔著,“娘娘~你又拿白芍尋開心。哼!”作勢將頭扭到一邊,不看著自家娘娘,討厭…
傾城嗬嗬的笑著,認真的說:“好了好了,不拿你尋開心了。我是真的希望有朝一日,白芍能夠找一個真心對你的男子,和他成親,兒女雙全,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白芍明白自家娘娘眼裏的向往,喉嚨一緊,有些哽咽,“會的,娘娘。白芍會幸福,你也會幸福!白芍要看到娘娘幸福,白芍才會嫁人。但白芍就算嫁人,也不會離開娘娘身邊的。”
傾城摸著白芍的頭,“傻丫頭!好,我答應你!”望著和自己一樣大的白芍,歎息一聲。如果不是因為她,白芍或許現在已經找個好人家成了親,兒女雙全!“走吧,時辰也不早了,睡吧。明個早些去內務府,或許還能避開些不必要的人。”
“好!”
傾城坐在床上,透過床惟,看著白芍準備吹蠟燭的動作,出聲阻止道:“白芍,今晚的蠟燭別吹了。今夜的天好像格外的黑,亮著吧!這樣心裏也舒坦些。”
“好,那留著。娘娘早些睡吧,白芍也去睡了。”
隨著關門聲響起,傾城才回一個嗯,便沉默了下去。
幽幽的燭光在空氣中搖曳不定,諾大的燈蕊映照出了房間的布局。房間裏沒有多餘的東西,一張床,一個衣櫃,貼著門對麵的牆壁一齊擺放,衣櫃裏麵有著幾件舊衣物,洗的泛白,彰顯出主人的幹淨;房屋正中間放著一張八仙桌,四張凳子,桌上有一套青瓷茶具,其中有一個杯子裏盛著半杯水,茶水裏飄蕩著幾片茶葉,仿佛訴說著這裏不久前還坐有一人,品著淡淡香茗,卻不曾喝完;八仙桌的正南方向,擺著一張梳妝台,一把木梳,一個圓形銅鏡,鏡子裏反射出一根紅燭,亮著微光。
可能房間中唯一值錢的,便是梳妝台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上好的沉香木製作,方形,盒身上鏤空雕刻著茉莉花,朵朵競香開放,低調而嬌豔,卻不顯得張揚,一如主人的性格;沉香木盒子是開著的,裏麵卻隻有一把普通的木製茉莉花簪,簪頭的茉莉花卻是含苞待放,寄予著做簪主人希望帶著的人能夠行事低調,事事平安的厚望。整個房間的東西都是舊的,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主人很幹淨,有規有矩。
之前聽白芍喊著娘娘,想必是皇上的某個妃嬪,但這個地方不像是妃子該住的地方,倒像是個冷宮。
一絲微風掃過燈蕊,折了燈蕊有些微粗的腰。映在床帷上妙曼的身影,在折了腰的燈蕊的照耀下微微變了形,卻不改感覺。
“出來吧!你躲的時間夠久了,現在人都走了,在偷偷摸摸這樣下去就沒什麼意思了。”傾城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
如果不仔細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紅燭的光打在梳妝台對麵的牆壁上,梳妝台後麵的一角多出了一個類似於手的東西,映在了對麵的牆上。
傾城的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蒙麵人從梳妝台後麵走了出來。“皇後娘娘真是好眼力,幾年沒見,娘娘的功夫還在微臣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