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孤獨與沉思》(1 / 3)

~1901 法國~

Alas! How can I blow out the light blue eyes, like a candle?

唉!我怎能吹得滅這淡藍的眼睛,像吹一支蠟燭?

“獲獎理由”

是高尚的理想、完美的藝術和罕有的心靈與智慧的實證。

“名人小記”

蘇利·普呂多姆(1839-1907)

當浪漫主義文學長久地站在詩壇的浪尖上,人們開始厭煩這種自我實現的感情宣泄。多愁善感和無病呻吟的創作讓人們覺得這是在褻瀆神聖的情感世界。在此背景之下,詩壇需要另一流派來衝擊不平衡的現象,“帕爾納斯派”的崛起正應驗了這一切。這種與浪漫主義背道而馳的潮流迅速占領高地,對人們的靈魂大肆洗禮。蘇利·普呂多姆也在這一時期乘勢而上。

憂鬱的童年生活讓他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同時也無形當中培養了他獨立思考的能力。普呂多姆在校期間,學習成績相當優秀,每次考試幾乎都名列前茅,數學成績尤其出色。他還常常對文學名著愛不釋手。然而就在他得意於通過了中學理科會考時,卻因患眼疾不得不放棄報考理科的願望,轉而攻文。

普呂多姆從小和表妹生活在一起,情同手足,親密無間。耿直的他認定表妹是未來的妻子,周圍的大人也經常拿他們開玩笑,所以他堅定地以為表妹也是鍾情於他的。不曾想,正當普呂多姆沉浸在所謂的愛情裏時,表妹卻寫信告訴他已經決定嫁給他人。這對普呂多姆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他對表妹的愛實在是太深了,如此真誠地去愛,從未想過表妹會投入他人的懷抱。而其他女子再也走不進他的感情世界,任何女子的闖入都是對那份愛情的褻瀆,從單相思中驚醒過來的普呂多姆終身未娶。

他曾在後來和好友談到這份感情,坦言道:“對她的感情使我明白了世間真的有柏拉圖式愛情,而我就是那個活生生的見證人。至今我都覺得她是最天真的,然而她也是專橫的,以致我想起來就會覺得從那時開始再也沒有任何感情能這樣充滿我的整個靈魂。”

普呂多姆自小接受基督教的影響,後來又因身體原因被送到外祖母家靜養。外祖母一家是狂熱的天主教徒,普呂多姆很快就受到熏染,迷上了宗教。這讓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更加陰鬱深沉。母親擔心身體虛弱的普呂多姆增添精神上的負擔,就讓兒子離開了那個宗教之家。不久,現代科學氣息日益濃厚,他的宗教之心開始熄滅,轉而接觸唯物主義哲學。但這並不能使他徹底從痛苦當中掙脫出來,他懷著對上帝的懷疑和愧疚,夾在科學與神靈的中間迷茫。內心的煎熬不能得到救贖,促使他不斷地創作詩句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成年後的他這樣說道:“心十分脆弱,僅維係於兩三個回憶,這兩三個回憶使一切都黯然失色……”

“內容梗概”

世界上最傷痛的不是身體上的殘缺,而是內心的孤獨。那些作為最珍貴的期盼,最原始的感情成為人們活著的支撐點。蘇利·普呂多姆就是忍受著這樣的傷痛為我們譜寫了一部華麗而淒美的著作。

《孤獨與沉思》中,存有低沉的靈魂也有高亢的呐喊。不管讀者懷著怎樣的心情去閱讀,最終都會陪同他邁向靈魂的終端,去感受似乎帶著節拍的生命。

期盼、懷疑、向往這樣簡單而平凡的字眼成了普呂多姆詩句當中的主要關鍵詞。他對愛情有多期盼就有多孤獨,對上帝有多懷疑就有多悲傷,對快樂有多向往就有多苦悶。然而,即便如此,也千萬不要把他看成是一位悲情悲世悲懷的詩人。事實上,盡管命運與他周旋不止,但是他仍然保持高度樂觀的姿態生活,他在詩中這樣寫道:“假如你的手整個白天忙個不休,一小時的夜晚仍會使死者羨慕,他們甚至連一晚的相愛都不能夠。”

“精彩賞析”

一盞明亮的孤燈,一杯清香的茶水,在這靜謐的書桌前,讓我們翻開獲得首屆諾貝爾文學獎的詩集《孤獨與沉思》。這是十九世紀詩壇巨匠普呂多姆精琢細雕的文學,裏麵注入了他的生命,他的靈魂,他的思想。他在詩集當中多次談到愛情、宗教、科學、藝術以及戰爭,試圖通過詩歌向人們傳遞那份隻屬於他的感情世界,提倡崇尚科學、理性分析,則是他作為帕爾納斯派先驅代表的創作態度。

隨著紙張唰唰地聲響,泛黃的書頁呈現詩集的目錄,這是由《考驗——愛情、懷疑、夢幻》、《意大利速寫》、《戰爭》、《孤獨》以及《沉思集》五部分組成的詩集。從1865年發表的第一本詩集《長短詩集》到1866年出版的《考驗》再到1868年出版的《意大利速寫》。這些詩集涵蓋了普呂多姆的大部分創作精品。其中《破碎的花瓶》、《天鵝》、《命運》、《獻詞》等詩篇尤為著名。稍後我們會慢慢品讀,就像品茶一樣,需要小口小口地嘬才能體現它的清香。

那麼,先來看看這位詩壇巨人在《考驗》中編織了怎樣的感情世界。開頭就是愛情篇,普呂多姆早年因癡情於表妹而深受打擊,也難怪他要發泄一下了。他在一篇叫《靈感》的詩中這樣寫道:“一隻色彩奇異的孤鳥,落在一個女孩肩上;可是她拔去它豔麗的羽毛。”那五彩繽紛的孤鳥就是詩人的心髒,想要靠近那個女孩,卻被拔去了全身豔麗的羽毛!自己全部的心意在一瞬間崩塌,表妹的身影依然在眼前徘徊。“製造了痛苦,用鳥的整件彩衣。柔軟的絨毛,還帶著身體的溫熱,殘忍的嘴吐出微風把它吹散。”刺痛心靈的難過是無力抗拒的,就像當初陷入愛情的漩渦一般。然而,最殘忍的不是表妹如何地傷害,如何地刺痛,而是那顆滴血的心髒還存有一絲溫熱。詩人感歎:“這鳥,就是我的心;那女孩,犯了罪惡,是我提起來就禁不住流淚的女伴。”那就是詩人朝思暮想的,真真切切的表妹,她犯了罪惡,傷害了詩人,但詩人並不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