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三四年(完結篇)(1 / 1)

到後來我和阿k生疏到隻見麵打聲招呼,然後彼此匆匆地走過去。終於有一天,我走過阿k身邊的時候,她沒有看見我。我想也許這就是遺忘吧。在那個路口的轉角,趴在牆上說不出話來。

新學期開始的時候我去選課,然後順便查詢了一下我的課程。之後我很無聊地把阿k的學號輸了進去,然後看到了她以前的課程表,原來星期四下午她沒有在e樓的課的。我突然想起來以前每個星期四下午她在體育館門口等我的樣子,風從她身邊吹過去,她的長頭發飛揚在風裏麵。我盯著屏幕很長時間出不了聲。

阿k送我的手套我終於戴起來了,騎著車的時候風一點也吹不到手上。這也是我第一個手指沒有凍傷的冬天。

隻是我不知道,阿k還戴不戴我送她的手鏈。

我依然是一個人在學校裏麵閑晃,看光禿禿的樹幹看滿地的落葉。偶爾抬頭看天看得笑容滿麵。我的頭發終於變得很長很長,文學院依然不斷有女生寫情書給我。過年的時候我回家了,終於又吃到了四川很辣很辣的菜,吃的時候想起了阿k,在觥籌交錯的罅隙裏我突然抬起頭,一刹那,一恍神,隱約看到初次見麵時她的樣子,披散著頭發沒有睡醒,半睜著眼睛。我在桌子上突然就笑起來,辣椒嗆得我眼淚流了好多。

當新年的鍾聲敲響的時候,我穿著白色厚重的羽絨服,戴著阿k送我的手套,雙手捧著嘴哈出大團大團的白氣,呆在我房間的陽台上看煙火,我突然想起了浦東耀眼的煙花,在黑色的天空裏炸開來又消失掉,火光四散著掉下來,阿k在我旁邊笑得一臉天真。

我對著遠在幾千公裏外上海,對著那個燈火燦爛的都市,一時間忘記了怎麼說話。當我沉默的時候突然有條短信進來,我打開,阿k說,我現在在浦東,上海的焰火號漂亮。

我拿電話撥給阿k,當我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我卻忘記了我要說什麼,我聽見她電話裏傳出柏遼茲幻想曲的聲音。我說,阿k我過了英語四級了。

然後我聽見電話裏麵阿k突然哭起來,開始很小聲,後來越哭越難過,我站在陽台上,心惶惶然地沉下去。

阿k哭著說,怎麼辦,我突然想不起你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