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後阿元想跟子成一道遊曆,子成猶豫不決,他自不願王後跟他一塊吃苦,他是個男人,所有的危險苦難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天經地義的,但女人不是,女人是用來關心疼愛的!子成不願意阿元跟著自己受旅途之苦!
阿元見子成猶豫,便小鳥依人般投入子成懷裏,輕聲道:“臣妾知道大王是不願臣妾受旅途奔波之苦,但大王又怎知道深宮寂寞亦是銷魂呢?”
子成輕攬阿元,溫柔道:“寡人怎會不知?寡人在外時也是思念你的很哪,但寡人一想到你,渾身就會有無窮的力量,因為寡人知道你在家等著,所以寡人必須努力活著!”
阿元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子成,道:“既如此,又何必兩邊愁緒呢,大王莫不是怕臣妾累贅?”
阿元說著竟突然從子成懷中跳起,單手一揮,已將一盞青銅的酒杯抄在手裏,輕輕一攥,就像握住一塊麻布一樣,那酒杯早已成了一團廢銅!
“怎麼樣?自從大王教臣妾煉氣,臣妾可是長進不少呢!”
子成微微一笑,心道:“雖然阿元還沒有形成內丹,但此去多為尋仙問道,仙山應無妖邪,況即使有些危險,不還有如意瓶麼?”
見子成微笑,阿元欣喜拍手道:“大王答應了?”
子成勾了一下阿元的小鼻子,笑道:“真拿你沒辦法!”
次日,子成密會伊尹仲虺,道:“寡人欲同王後同往,國事及公子外丙就托付二位愛卿了!”
仲虺伊尹叩拜領命,交代之言不再繁絮。
隻說子成按伊尹指示,出國一路向東!據說東方一座高山,上有寄雲洞,洞裏有真人;山頂雲蒸霞蔚,時有神仙出沒!
這次出遊不比往常,帶著阿元,子成不敢晝夜兼程,隻是夜伏晝出,饑停困休。
二人一路上指點風景,嬉鬧溫存,仿佛回到了初嫁新婚時。
一日中午,日光愈發熱辣辣的,二人一身臭汗,渾身慵懶憊乏,眼巴巴望向遠方,希望能有一池清水滌盡風塵。
商國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雖有些丘陵卻沒有大山,如今已出商數百裏,依舊不見山影雲蹤!
“莫不是伊丞相指點錯了?還是咱們走錯路了?”阿元揩著額頭的汗水有氣無力地說道。
子成也有些懷疑方向有誤,當初上路時阿元堅持不要坐騎,如今都後悔不已。但子成知道此時絕不能在阿元麵前露出絲毫懈怠與灰心,於是笑道:“丞相講有一千多裏呢,我們走夠了麼?再說了,如果仙山真人如此容易找見,天下都是神仙了。”
阿元想了想,然後點頭道:“也是,不如咱們休息一下,待日光稍偏時再趕路怎樣?”
子成笑道:“寡人正有此意!”
阿元笑道:“陛下,如今你我已經微服而行,不如就以往日稱謂,宮中稱謂暫且放下可好?”
子成道:“好啊,還是阿元想的周到!”
二人尋了一處樹蔭,在樹下閉目小憩,應該是疲倦的很了,睜眼時早已經是皓月當空、星疏夜靜了。
阿元在子成懷裏夢囈般道:“成哥哥,你說我們這般旅行,累是累些,卻不是比悶在宮中好多了麼?”
子成歎道:“好是好,卻不是我等的造化,如今天子暴虐,天下百姓朝不保夕,總該有人為其掙命!”
阿元道:“果然伊丞相說得對,成哥哥胸懷大誌,當初因為妺喜一事,我還把你看成薄情寡義之人了!”
子成聽阿元提起妺喜,突然胸中無限感慨,竟默默無言!
阿元見勾起子成的不堪往事,趕緊把話鋒一轉道:“成哥哥,白日裏日頭緊,不如我們月下走走,既清爽又有趣,好不好?”
子成笑笑,點了點頭。
二人趁著皎潔月色,緩緩前行,時而卿卿我我,時而耳鬢斯磨,正是:萬籟俱寂人結對,月朗星稀影成雙。
不知行了多久,阿元抬眼遠望,朦朦朧朧天邊,不知何時現出灰蒙蒙一片山影,在這闊朗朗的平原大地上空,突兀有致,別有一番韻味。
“成哥哥,你看!那天邊有一座好大的山,影影綽綽,飄飄渺渺,會不會就是伊丞相說的仙山啊?”
子成當然也看到了,當下欣喜點頭道:“應該是了,平地起高山,隻在飄渺間,哈哈,我已經聞到神仙味兒了!”
二人心中具是激動興奮,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勁兒,速度突然快了起來,簡直健步如飛,若不是為了配合阿元,子成恨不得駕起土遁飛過去!
都講望山跑死馬,果然不錯!天近卯時,眼看一輪紅日升起,二人居然還沒有奔到山腳,隻是那仙山卻又清晰了不少,巍巍茫茫,頂著朝霞,不知峰高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