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雪月的眼睫微顫,便醒了,她逐步起身,月色的長裙染著夜霜的冷涼,那雙眸子,如同落滿了雪的橋,安靜的延伸到雲央的臉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的害怕呢。
逐步逐步,雪月走向那扇雕花的門,略微老朽的開門聲緩緩響起,空洞的仿佛從遠古而來,帶著沉痛的哀傷與無奈,穿過了雪月的裙擺,傳到了那個笑容明亮的孩子耳中。
風過無痕。
似是有輕微的歎息聲從沉沉入睡的女孩唇邊溢出,那緊閉的眼眸陡然張開,眼裏有著洞悉一切的冰冷笑容,透過雕花從門中顯示的倒影逐漸拉長,又一聲歎息。
終於,是連我亦要防了嗎。
月姐姐啊,人看得太清楚了,會很累呢。
好了,我們不要再聽腹黑同誌汝鄢火爍的無病呻吟了,追隨雪月的腳步去也!嗖~~~~(消失聲)
月光籠罩在雪月的身上,清潤的散發出好聞的梨花香氣。
一道黑影在轉瞬間掠過雪月的眸前,淡漠而疏離的聲音如薄荷般清涼:“璉夜姬啊,你終是來了呢。”
玄雪月的眼神陡然間冰冷,但卻十分恭敬的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顱:“冥上,計劃是照常進行,還是~~~”玄雪月的眼神猶豫,但依然問了出口“還是先,先除掉汝鄢火爍?”
黑影突然站定,可以看見是一個無比俊朗的男子,一頭如墨般漆黑的長發用同樣漆黑的發帶鬆散的綰起,半邊臉上覆蓋著夜的麵具,刻著繁複的花紋,為那張帥氣的臉平添了傑鶩不馴的氣息,眼神似有不止一點的驚訝,如罌粟般嬌豔的唇瓣微啟:“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接著,淺紫色的眼眸散發出陰鶩的立場“當然是要除掉。”
雪月的心猛然間的一沉,但嘴上依然應著:“是”
然後施了一個退安的禮,轉身離開。
那個被稱作冥上的男子,眸子刹那間變得漆黑,看著那寂寞蕭瑟的背影,嘴角勾勒出陰冷的微笑。
被離魂喜歡的女子呢,絕對不能讓她幸福。
即使,男子的眼眸刹那間變得憂傷。
即使,她是自己喜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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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走在回程的路上,微微抬眸,前方的路上彌漫著一望無際的雪,在初曉升起的白霧中,顯得無比綿長。
所以回憶也變得綿長的憂傷起來。
當時火爍很小,但很世故,自己比她大了很多,卻還會為了一個不可實現的承諾而固執的讓人無奈。
每一次被罰跪,禁食,鞭撻,最後都是火爍幫自己求情,給自己帶東西吃,帶墊子來,還有冬天的被子和金瘡藥。
火爍還幫自己逃脫了命運,可以像現在這樣來實現承諾。
但這麼好,這麼唯一的真心朋友也要。。。。
到了。
雪月看著麵前華麗的雕花鏤空檀木門,修長的左手抵在門上,卻沒有了推開的力氣。
就在這時,門開了。
一張讓人莫名心慌的臉探了出來,卻帶了讓人雀躍的消息。
在雪月來的第二天的清晨,雲央看著她“早起鍛煉回來”的臉龐,說:火爍不夠義氣的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