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不說話,等我哭累了,他才拍了拍我的後背說:“咱們都會回去。你想想菲菲,她在李元昊那裏就沒了味覺,現在她依然好好的。所以,你不能絕望。相信我賈家敗落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咱們很快就可以打破曹雪芹編織的這個夢。賈家沒了,咱們就出去了。”
我將信將疑:“你真的找到辦法了?”
丁宇說信心十足地說:“不是找到,是已經在實行了。”
丁宇找到的突破口是賈赦,丁宇找人引賈赦相中了一把扇子,扇麵上有王羲之的真跡。賈赦這人,一項貪得無厭,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但在這之前,這把扇子,又遞到了忠順王麵前,忠順王和賈赦的品行差不多。隻要賈赦不知道這把扇子是忠順王要的,他一定不會放棄這把扇子。到時候,讓賣這把扇子的人,到忠順王麵前,添油加醋一番,憑忠順王的小肚雞腸,肯定懷恨在心。
眼下,鳳姐又收了人家的銀子,插手了一樁官司。官司倒和她在鐵檻寺辦的那件差不多。一個姓白的人家有個女兒,名喚白繡姑。繡姑自小和鄰鎮的劉奉喆定了親,已經受了人家的聘禮,說好,到了十七那年,擇個良辰吉日劉家把繡姑娶過去。沒想到,成親的前一個月,新郎官得了一種怪病,滿身流膿,遍訪名醫,也不見好轉。劉家瞞了病情,想按原計劃辦喜事,好給兒子衝喜。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讓白家知道了,說什麼也要退婚。劉家不允,兩家打起了官司。白家幾經周轉,托到了鳳姐,鳳姐一句話,判了白劉兩家解除婚約。白家按承諾送出了一千兩銀子,以為總算出脫了女兒。隨後又張羅著給女兒另行婚配。沒想到,白繡姑是個烈女,說一個女兒不能受兩家茶禮,找了根繩子上吊了。
說也奇怪,白繡姑一死,劉家那兒子的病居然好了。知道繡姑為他兒死,悲痛不已。幾番打聽,知道鳳姐在這場官司中做了手腳,立誓要討回公道。
我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鳳姐做手腳這件事情,是你告訴他的吧?”
丁宇笑了笑:“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在去年考了個頭名狀元,上書房行走。”
“去年就中了狀元,怎麼還不動手?”
“前些天我才找到他,並且告訴他當年鳳姐插手官司一事。這件事情被牽扯出來,必將拔出蘿卜帶出泥。”丁宇有些得意,“有忠順王和狀元郎兩個敵人,這本就日漸衰敗的賈家還能堅持多久?”
我歎了口氣,想到大觀園裏的那些小姐丫鬟們,心裏還是怪不忍的。
“不知道大觀園裏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可以用滿目敗紅衰綠來形容了。”
“菂官呢,你知道菂官的消息嗎?”
“你出來的那天,她就死了。”
我說:“她是我在那園子裏認識的唯一一個朋友。”
丁宇說:“我們不過是過客,那裏的故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不過誤打誤撞走進了這裏。他們所有人的命運,早已注定了。”
“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有點罪惡感。”